返回第1章(2 / 2)甜梨首页

沈东升猛地抬眼,保持着手机放耳边的姿势扭过头,显得有些滑稽,在看到时梨时,整张脸都僵住了。

时梨目光一怔,心里五味杂陈。

她挂掉了电话,对着对面男人低了下头,诚恳地说了声谢谢,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

她走过去,沈东升已经站起来,红指甲的女人玩味地看了眼时梨,又看向沈东升。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直接过去接你,这么冷的天你身体又不好。”只是听他说话,还以为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巧遇。

沈东升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时梨看着他问:“她是谁?”

“是啊东升,你给介绍介绍啊。”

沈东升心虚得不断舔唇,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女人倒是大大方方朝着时梨伸出手,“你就是东升说的那位小女朋友吧,我是他的同事。”

“你们同事,都会做这种举动吗?”时梨拿出的手机,里面是刚才拍的照片。

沈东升伸手就要拿过来,被时梨躲开了。

“梨梨,你别多想,我可以解释的。”

“嗯,你解释。”时梨来的时候担心自己脸皮薄不好发作,但现在的她出乎意料地冷静。

沈东升反倒被噎住,一时想不出托词。

女人笑了下,替他道:“他跟我说你就像是温开水,像木头,像死鱼?反正没什么趣儿,他早就腻了,又觉得你年纪小又还在念书,不想说出来影响你学习。”

“现在好了,你都撞见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温开水、像木头、像死鱼……时梨手指紧握,对她也算体贴的沈东升,原来是这样看待她的。

“明白了。”声音很轻。

时梨点了下头,因为低着脑袋,大半张脸都藏在了围巾里,很好地掩饰了她的情绪,露出来一双杏眼看起来又乖又软,她礼貌地道:“打扰了。”

转过身时,时梨想,捉/奸捉成她这样也挺失败吧。

她果然做不到。

“梨梨!”

沈东升焦急地叫她,就要跟上去。

还没跨两步就被东西绊倒,一个趔趄,直挺挺的往前倒,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板上。他摔得不轻,龇牙咧嘴的扭头,看见了一条伸出来格外显眼又突出的长腿。

“你他妈有病?”

“哦,抱歉。”同时收回了腿,只是语气毫无歉意。

男人声音低沉清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白茫茫一片的冰原。

红指甲女士过来扶起沈东升,本来一脸的怒气,刚要张嘴跟对方理论时,看清楚那张脸后瞬间闭了嘴。

沈东升从地上爬起来,也认出了对方,不仅不敢发作,还只能过来做小伏低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靳总,是我没长眼睛冲撞到了您。”

男人一个眼神都没落下来。

还是助理走过来,应付掉两个人。

两个人走后,助理坐下愤懑不平道:“这种男的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怎么我们这些好男人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种渣男还一个抱俩。靳总,连您都看不下去了帮那姑娘出气呢。”

他一直认为像老板都是活在云端,对跟自己无关的事从不会上心。

靳遇白反应依旧平淡,“自己都不争气,没人会帮。”

助理:“……”那您刚才伸出去的腿,单纯的是想拉伸?

*

时梨出了餐厅,才发现变天了。

大块的黑色乌云聚集在城市的上空,像是染了色的棉花团,将午后变成近黄昏,乱糟糟得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东升从身后追了上来,抓住了时梨的小手臂,用了不小的力气,疼得时梨当即红了眼睛。

她皮肤也比一般人敏感脆弱,只要用点力气,都会红一大块的那种。

对痛感的耐受力就更弱了。

“梨梨,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就是同事,跟好哥们一样,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沈东升长相普通,粗眉,一皱脸,显得很凶。

时梨忍着痛从他手里抽出来,“我想得再龌龊,也不如你做的龌龊。”

“你就不能信我一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东升有些急躁。

“你现在就在骗我,我是身体不好,但我不是傻。”时梨声音小,但自有一份坚定。

“东升?”

身后,红指甲女士在身后叫他。

沈东升抿着唇,看着时梨病歪歪的样子更觉得自己是情有可原,“是,我就是有了其他女人怎么了?时梨,这都是你逼我的。”

时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怎么能有人无耻的这么理直气壮?

“谁他妈谈个恋爱像你这样,亲个嘴害羞不让,更别提碰一碰了,我他妈是跟尼姑谈恋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圣女呢,你自己什么样子你自己不知道?药罐子一个,我能要你,你跟你们一家都该去烧高香了!”

刚说完,沈东升感觉到脸上挨了一下,不疼,更像是挠痒。

时梨整张脸都涨红了。

她是有教养的,以前从没打过人,这还是第一次。

沈东升鄙夷嗤笑了声,“就你这病歪歪的身体是该当圣女,不然死床上了我有事没事?”

时梨哪里听过这些污言秽语,她连怎么骂人都不会,气得半死也只能骂道:“你无耻!”

“行了,跟个小姑娘较什么劲,回去上班了。”红指甲女士上来搂住了沈东升的手臂,拉着人走了。

时梨始终咬着唇,眼眶红透了眼泪也没掉下来。

沈东升不配,她只是气,气沈东升,也气自己太没用。

她坐在广场长椅上也不觉得冷,她拍了拍脸,不能这副样子回家,会让父母担心。

也就一会的工夫,天黑得更加彻底。

直到雨滴掉到了脸上时,时梨才发现下起了雨,一瞬间暴雨倾盆,声势浩荡的像是要倾覆掉整个世界。

不到几秒时间她全身都湿透了,本来入了冬气温已经降到了6度,现在冻得她发颤。

时梨下意识想找地方躲雨,但她在广场的中心位置,无论去哪一个商铺都有一段位置。

慌乱中,看到灯牌上酒店的字样就跑过去。

身后电闪雷鸣,刮着烈风,大衣湿透像是石头一样沉,鞋子里面全都水,跑起来像是踩在淤泥里,一脚深一脚浅。

时梨不知道跑了多久,目的地始终距离遥远,天太黑,她又冻得身体僵硬了。

又一道惊雷仿佛在头皮炸响。

时梨感觉随时都会晕倒。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着前面有人撑着把黑伞。

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时梨跌跌撞撞间抓住了对方衣角,她仰着脸,瓷白的皮肤没什么血色,眼圈跟鼻尖红透了,狼狈的像是生了病被遗弃的宠物兔。

“先生,能不能,帮帮我?”时梨声音在雨中微乎其微。

靳遇白视线落在被她抓着的位置,湿了的一块被她手上的雨水氤氲出更深的颜色,他皱了下眉,因为轻微洁癖。

时梨感觉到眼前笼罩的黑雾弥漫,她的意识越来越淡,抓着衣角的手快脱力掉下来。

她不想出事,父母知道了又该哭肿眼睛了。

但,下一刻,手被人拂开。

“你找错人了,我不做善事。”

跟餐厅里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一样的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