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寒池这才缓过劲来,摘下兜帽。
“你怎么不早说!”久良从地上爬起来,不悦地嘟囔,“还有你,跟个飞贼似的,早摘帽子不就没这事儿了?”
宴寒池斜他一眼:“你说呢?”
“我也是刚刚才看出来!”宴寒白跟着反呛,过去关了房门将姐姐拉到桌前坐下。
“你去了苍灵草堂?”傅衍问。
“嗯,”宴寒池喝了口水,“公子放心,一切顺利,不会有人会怀疑是纵火。”
“辛苦了!”傅衍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感谢,给她添了副碗筷,夹了糖醋鱼腹处最好的软肉递过去,“多吃点。”
宴寒池神色莫名地看了看他,垂下眸轻声道:“公子变了许多。”
傅衍干笑两声,太激动忘了原身在拿勒族的人设是高岭之花。
宴寒白年纪小单纯,久良糙汉一个察觉不出这些,可宴寒池不一样。她心细敏感,又是对原身最了解的人,估计从他第一次去不夜楼,她就察觉出了些端倪。
可这也没办法啊,他本来就是和原身完全不一样的人。
正想着怎么圆回来两句,又听宴寒池道:“这样也很好。”
傅衍立刻顺势接道:“人总是要变的嘛。”
“你受伤了?” 顾卿华忽地蹙起眉心道,“有血腥味。”
傅衍意外的看向宴寒池,不是说一切顺利吗?
宴寒池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逃走时房梁砸下来,怕被救火的人发现,就生挨了下。”
听到这话宴寒白坐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阿姐,很疼吧?我给你涂药!”
“不碍事,”宴寒池牵了牵唇角,“我休息下就好。燕将军此时在不夜楼,宋铻定会派人盯着,所以我一时回不去得叨扰公子了。”
傅衍连忙摆手:“怎么会打扰。就是我这儿太简陋,药材什么的也没有,辛苦你还要忍一晚上疼。”
宴寒池表示无事,转头对弟弟道:“小白,明早你得帮我盯着,燕将军一出不夜楼就回来告诉我。”
宴寒白点头如捣蒜。
“你是让燕霜寒帮你隐瞒行踪吗?”顾卿华微微挑眉。
“不错,”宴寒池抬眸,神色坦然,“前几日他找我借人手时请他帮的忙。”
顾卿华点了点头:“那家伙身居高位浪荡又蛮横,强行留楼主夜宿这种事由他来做,的确不会令人生疑。连带着你后面养伤,也有了借口。”
宴寒池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倏地红了脸,随口应了两句便借口太累去了厢房。
久良瞧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丫头,今天有点儿问题啊,最爱吃的栗蓉酥都没动几口,嫌弃我做的菜了?”
傅衍半点没觉察不对,随口道:“今日她的确受累了,要不一会儿你再多煲个松茸汤让小白送过去?”
听他这么讲,久良也不瞎琢磨了,应了声就准备去厨房。还没走出房门,只听顾卿华轻笑着问:“表哥觉得,燕霜寒他们两个关系如何?”
久良一拍脑袋,他就说有什么不对,原来在这儿!那丫头什么时候害羞过啊,从来都冷着个能结霜的脸吓退多少好儿郎,如今总算开窍啦?
他一个闪身回到桌边,目光灼灼:“我觉得不一般!这丫头指定喜欢人家!快跟我说说,他俩还有什么事儿?”
傅衍正吃着鱼被噎了噎,只觉得他的八卦之魂燃烧的也太旺了点。
一旁的宴寒白倒是立刻辟谣:“什么事儿都没有!我阿姐才不喜欢他!”
“你又不是你姐,再说小屁孩懂个屁!”
“我就懂!”
……
两人争闹起来,总算是一扫前几日的压抑氛围。
傅衍弯起眼看他俩斗嘴,冷不防听顾卿华问了句:“表哥不会觉得难过吗?”
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傅衍奇怪地看了顾卿华一眼,却见他一脸认真地望着自己。猜不透男主那七窍玲珑心里又想到了些什么,傅衍只好如实道:“不会。”
顾卿华仔细端详着傅衍的表情,片刻后敛下眼睫,遮住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