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寒白一脸便秘地点点头,公子那些否认根本是欲盖弥彰,连他都骗不过更别说其他人了。看看,久良一下就发现了!
傅衍打着喷嚏抬头对上不远处两人复杂的目光,疑惑道:“你想的什么?”
久良连忙摆手,拉上宴寒白就逃去了厨房。
……
有久良在,宅院里总算多了点烟火气。燕霜寒来了几次,尝过他的手艺后直嚷着要搬过来住。鲲落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有顾卿华同他讲话才会应两声,宴寒白碰了两回钉子就再也不找他说话了。
很快只剩几日便到年关,帝京下了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雪。鹅毛般轻飘飘覆盖了整座京城,洁白成了天地间最浓重的色彩。
傅衍很喜欢下雪,披着大氅站在廊下,用手指在栏杆堆的厚厚的雪上戳了个洞。
顾卿华绕过回廊就瞧见他的幼稚行为,轻咳一声,傅衍站直身,侧过脸冲他笑。
廊下久良新装的琉璃灯被风吹的转了转,将五颜六色的光打在他脸上,映在他眼底。那抹本就明艳的朱砂染上光晕,朦朦胧胧的直晃到人心里。
顾卿华怔怔地看着他,第一次发觉美是能带来震撼的。他在脑中搜尽所学也找不出词来形容此刻的傅衍,只觉得他好像一尊漂亮的琉璃神像,极美也极易碎,让人不由想要小心翼翼的藏着护着。
“怎么啦?”
晃神间,傅衍已走到跟前。
顾卿华摇了摇头:“就是来问你,,《茶经》背的怎么样了。”
“早就背熟了!跟我来!”傅衍兴致勃勃地拉他去看庭院的松树。
顾卿华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想用松针上的新雪煮云雾银针?”
傅衍点点头:“寒池前几天不是送来一整盒,少用点提前练练手应该可以的。”
“只是云雾银针向来是露水煮的为佳,雪水怕是要折损它的味道。”
“不试怎么知道?”傅衍挑挑眉,“说不定别有风味呢!”
顾卿华知道他已拿了注意,便不再多言,跟他一起在廊下升起了小炉。
久良和宴寒白都出去了,傅衍只能自己采雪。
原身武功不错,傅衍又有自己的一套心法,轻功不说像宴寒池般踏雪无痕,也没差到哪去,轻轻松松就将松雪盛满了银壶。
落到地面时见顾卿华有些僵硬的望着自己,傅衍转了转眼珠,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顾卿华朝他伸出手:“过来,低一些。”
傅衍乖乖照做,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膝上。
顾卿华伸手覆在他头顶,手指轻轻滑过他软缎般长发,将细碎的雪拍了下来。
傅衍受宠若惊,连忙胡乱地扒扒头发:“没事儿!我也挺喜欢雪的。”
顾卿华收回手转头置茶煮雪,面无表情道:“会着凉。”顿了顿,他又道,“你现在最好祈祷过几日雪停,否则姚老的草堂,可是难烧起来。”
!!怎么忘了这个!
傅衍瞬间耷拉下脸,满心惆怅地看着外面灰蒙蒙雪飘不止的天。
“专心些。”
顾卿华在身侧提醒道,傅衍回过神,依照平日练的步骤
煮水洗茶,半点差错都没有,动作也越发自如。
很快,茶香便浓郁起来,傅衍起了银盏,将第一杯递给顾卿华:“尝尝?”
顾卿华轻轻吹了吹热气,浅抿了一口,对上傅衍盈满期待的眸子,“意外的还不错,味甘且醇,余味悠长还有松雪的清冽。就是煮的久了点,细品下会有些发涩。”
傅衍猫猫式乖巧点头,只要雪水没问题就行。男主这么挑剔的人都说不错,那就肯定是很不错了。
笑容刚绽开,久良和宴寒白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你们回来正好!”傅衍兴奋地朝他俩招手,“我刚煮好云雾银针,快来……”
话到最后,傅衍说不下去了,只见两人脸色十分凝重,宴寒白甚至红了眼圈。不好的预感瞬间升腾起来,傅衍沉下声问:“怎么了?”
久良沉默了片刻,平日里最爱玩笑的汉子眸中竟也泛起泪光:“公子,咱们派出去混淆视听的金玄和小六被宋铻找到了,尸首就吊在钟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