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豹恨恨道:“待老奴的大队围住了贺总兵,沈阳空城,还不是一鼓而下?沈阳丢了,辽阳门户大开,也是休想安稳了!”
王善前着急道:“啊?那属下这就派人去知会贺总兵,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陈允豹摇摇头:“来不及了,况且老奴的游骑想必已经封锁了道路,咱们的人很难过去!不过辽阳方向应该还是通畅的,你着人立即将本将的担忧报给袁经略,建议他点齐人马援救沈阳。本将这边,立即出兵驱逐城外的建奴,然后北上支援贺总兵!”
王善前:“可我们只有五千战兵,城外少说也有一万建奴,又是老奴亲自坐镇,想必全是建奴精锐,我们贸然出城野战,是不是……”
陈允豹打断他道:“糊涂!老奴倘若意在沈阳,又怎么可能自己跑到奉集堡来?那黄伞底下的定然不是老奴本人!我们虽然只有五千人,但城外这一万建奴未见得就全是战兵,我们此时出战,胜负尚在五五之间。但倘若等老奴拿下了贺总兵和沈阳,以得胜人马回转奉集堡,我们这小城哪里还能守得住?”
王善前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半个时辰后,奉集堡外,陈允豹全身贯甲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面,他的身边是一排健壮威猛的亲兵,手持各种武器,铠甲兵刃都沾满了鲜血,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
虽然面前的建奴正在溃败奔散,他们仍旧凝神戒备着,隐隐将陈允豹护在中间。
不多时,都司王善前也浑身是血的赶了过来。
他跳下马跪在陈允豹面前,道:“果如大人所料,那黄伞下面并非老奴,而是李永芳那叛贼!可恨这贼子见势不妙跑得快,属下没能赶上!再后面的寨子也都是些空营,属下已经让兄弟们放火烧了。如此看来,这里的建奴也没有一万。”
陈允豹抬手让他起来,脸色沉重道:“本将原以为这些建奴中,真夷至少也得有三千,想不到连五百也没有,竟都是些汉军、包衣之流。可不在此处,便在别处,贺总兵那里恐怕危险了。”
王善前道:“大人,那我们是否即刻救援?”
陈允豹轻轻颔首道:“再派人将这里情形禀报袁经略,请他老人家速下决心救援贺大帅。我们这边即刻开拔,侦骑前出十五里,务必小心建奴埋伏!”
王善前领命,又问:“大人,留多少人马守城合适?”
陈允豹道:“全数开拔,一兵一卒也不留,都随本将去救援贺大帅!”
众人大吃一惊,不留士兵驻守本部,倘若被老奴派人取了,到时候自己进退失据,那可就陷入死地了啊!
这岂不是兵家大忌!
王善前都震惊地愣住了,他失神片刻后抱拳道:“还请大人三思!”
陈允豹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倘若袁经略能够救援,这辽阳、奉集一线便全是朝廷兵马,老奴绝对不敢夺这孤城,可倘若袁经略不能救援,我们恐怕也回不来了,又何需徒劳派人留守接应?”
王善前等将官闻言心下凄然,还不待他们说话,陈允豹大手一挥道:“本将计较已定,全军火速开拔,救援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