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还想让他咋滴?
不过刘戎既然来了,自然不能放任朱由校这样,刘戎想改变这个世道,改变朱由校便是条捷径,因为他将是大明的皇帝。
刘戎决定让他对现在的大明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给他灌输一种理想,一种意识,给他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刘戎沉吟着,脑子里想了一会儿,缓缓道:“殿下,鞑子被大明封锁、打压了二百年,现在又是一盘散沙,早已不足为虑,臣杀几个鞑子简直不值一提。但建奴不一样,建奴才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臣还是给您讲一讲建奴吧。”
朱由校不以为然:“建奴才几十万人口,还没有我大明一个州的人口多,不过是使诈破了辽东的两座城,怎么会比鞑子还厉害!想那鞑子,可是曾让神州陆沉近百年的!”
“当然,我并不是小瞧建奴,能击破朝廷三路讨伐大军,其中还有你的父亲故都督刘大帅,这奴酋自然也非等闲。”
“但那是沾了朝廷猝不及防,杨镐无用的光,你看现如今有熊廷弼在,辽东不是稳如泰山吗?”
魏进忠也在一旁帮腔道:“殿下说的是,自打皇上登基之后,又是往辽东运银子,又是派干将的,老奴觉着啊,正是为了一举荡平努尔哈赤那老贼,想来这建奴啊,也没有几天蹦头了。”
孙承宗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刘戎。
刘戎摇摇头:“殿下,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建奴。”
孙承宗开口道:“哦?刘戎你有何高见?”
刘戎道:“政事上,建奴令出一门,奴酋指哪打哪,从来没有人能够掣肘。”
“经济上,建奴虽然相对我大明落后,但其产出十之七八全部都用在军政上,即使是上层贵族,也是粗衣粗饭,尚未沾染奢靡之风,今后再掠夺更多的辽东汉民为其奴隶,军备就更充足了。”
“军事上,奴酋创制的八旗制度严谨高效,全民皆兵。旗丁又自幼猎鹰搏虎,骑射本就精湛,奴酋统一女真各部的战争又为其锻造了数万名百战余生的士兵,战斗力极其强悍,非我一般边军将士所能敌也。”
“文化上,建奴谈不上文化,如此反倒是容易被奴酋操控心智,从而万众一心。”
孙承宗点点头,刘戎这一番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分析条理清楚,又十分新鲜,不禁让他暗暗赞叹。
朱由校却有点不悦了,他年少轻狂,又是帝国的继承人,最见不得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刘戎没有察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恕臣直言,反观我大明,朝臣倾轧,世风浮夸,小民困苦潦倒,鬻儿卖女,富户贪得无厌,懦弱自私。相比之下,建奴才是蒸蒸日上的一方啊!”
“倘若我大明还是高皇帝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倾力将其掐死在襁褓之中。但现在边军疲弱,吃都吃不饱,个个瘦骨嶙峋,军户都像是乞丐一样,军户多是边将的奴仆,边将又卑躬屈膝做文官的奴仆,二品的副将要给六品的主事磕头,哪里还有尊严骨气?哪里还讲忠君报国?”
“长此以往,哪里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建奴?届时辽东倾覆,关内也要不得安宁了。”
朱由校对刘戎的这番评论十分不满,闻言脸颊已经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