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世成再次仔细端详着程子露，意识到她和自己想的很不一样，可是说是不同寻常。

真是奇怪，之前从没听说过调查员中有这么一号人，她难道是新觉醒的调查员？

“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想逼你。”程子露示意于泽放下手里的刀，慢悠悠地开口，“既然如此，我替你说了吧。”

“你呢，不是游戏NPC，而是跟我一样的玩家，实际就是早期进入游戏的调查员。”程子露指了指他泛红起皮的糟糕皮肤，“因为清洁度不到位所以你得了皮肤病，身体素质每况愈下。这里有很多食物，但是你并不敢浪费体力采集，这样得不偿失。比起自己辛苦，你盯上了我的食物，这在你认为更好获得，但显然你翻车了。”

蒋世成脸色惨白，最终只能无奈承认：“没错，你说得对那又如何？你也出不去，你这么聪明迟早也会被困在这里。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陷阱和运行规则，愚蠢的人还以为自己有能力战胜末日，简直笑死人了。”

“我从来没膨胀地这么想过，人是不可能战胜自然的，只能顺应自然。”女孩摇摇头，“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同为调查员，你为什么不通过更为友善的方式来寻求我的帮助，反而要通过杀人抢劫这种不入流的方式完成食物补充呢？”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个问题，蒋世成仿佛像听到什么最好听的笑话一样笑得满脸都是眼泪，他咆哮，“他们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竟然还以为调查员都是互相帮助的？真可笑，这里是末日环境，所有玩家都是竞争关系。你我之间要争夺生存权，同时也要跟原住民争夺有限的资源，这游戏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个互相厮杀的游戏。你竟然什么都没搞明白就进了末日中，我看错了，你比我想象的要蠢多了。”

“你以为你能断定所有事情的发展吗？”程子露冷哼一声，“不，你不能。”

第二天一早，蒋世成被绑到一棵歪脖子小树底下。

“你以为预判了我的下一步，这次你就错了。”程子露整理好帐篷和背包，“你以为我一定会杀你，但我没有。绳子是用周围的藤蔓编的，在上面我加了水，大约正午时分被烤干了就会松动，能不能接着求生就看你自己的意志力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不可能感激你的。”蒋世成满脸通红的大喊道，“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也不明白所有调查员之间都是竞争关系，真是天真的小姑娘，愚蠢。”

“你对人性毫无希望，但我跟你正相反，我对人性还存着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看着程子露坚决的背影，蒋世成动了动嘴唇，忽然张口：“你还是天真了，你自己计算的食物消耗速度和饥荒世界里的正常流速根本不同，随着时间增长你的饥饿感会与日俱增，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把自己眼前出现的一切都吃掉。有一种味道，一旦你尝过了，就不可能再忘记。”

他嘴巴微张，露出丝丝的口水，癫狂的样子像个上瘾成性的疯子。

程子露却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只有弱者才会给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找借口，可惜我跟你不是一种人。”

“随便你吧，没有经历过的人才会一直这么嘴硬。”蒋世成声音低沉，“一直向北走，向北穿过沼泽会遇到城镇，如果你有足够有价值的交换品，那里的地精或许会帮你一把。不要相信任何你遇到的人类，同族才是最不可以信任的。”

程子露点点头，给蒋世成丢下了一块压缩饼干：“或许这并不是你期待的味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回忆起自己身为一个人时的尊严。再见。”

草原上风沙有点大，程子露独自一人背着背包，带着草茎和花朵编制的遮阳草帽，走得很快。

其实她的体力只剩下70%，但是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她不想提前补充食物。

今天早上于泽突然出现并不是程子露主动召唤的，而是他感受到召唤师即将受到危险自己主动出现的，这种情况下能量需求仅仅是主动召唤的一半。

尽管如此，程子露还是要求他以后不要冲动，尽量听从自己的安排。

这次蒋世成的偷袭没有成功，不仅让她知道了更多有用的情报，最关键的是缴获了蒋世成的背包，尽管里边没有吃喝的，却又一张地图和一个指南针，看起来是他最早带进游戏里的道具，现在便宜了她。

离她最近的小镇叫青木镇，相传是地精、矮人一些贪婪种族的居住地，人类很少踏足，那里常年有一些黑市，有自己的规则和法度。而想要快速到达小镇，必须穿过一片有些危险的沼泽。

沼泽本身里藏着一些危险的动物，蒋世成给沼泽那个位置打了个叉，写着野猪这两个字。

程子露不是很明白，但是暂时只能继续闷头走下去。

因为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草原上的风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