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受伤了。】
——真的会有人,来接应她吗?
萩原研二瞳孔骤缩,猛然转过头:“阵平——”
黑发警官在附近也听到了一些他们的谈话,在萩原研二出声的同时便不顾同事讶异的目光冲了出去。
“诶,松田你干什么去——”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
脑海中浮现出望月弦离开的方向,他来到她消失的拐角,反而换了一条与之相反的小巷。
很快,他闻到了血腥味,望月还没走远——根本就没人接应她!
她-在-撒-谎。
松田阵平咬牙,反省自己太轻易就相信了对方的话。他根本不了解她的性格,万一她是那种非要逞强的混蛋呢?那他岂不是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了?
无论望月弦是谁,松田阵平都不想看到那些糟糕的结果。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加快速度。
又转过一个拐角,黑发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小巷里。
她背对着松田阵平,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步速已经慢了很多。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味,她却像是什么都没闻到一般无动于衷,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脊背也依旧笔直。
可她实在是太瘦削了。
如刀一般的坚硬锋利,反而显得她更容易折断。
黑色大衣从肩头滑落,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衬衫暴露在空气中,显露出暗沉又刺目的颜色。
小巷内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
松田阵平看到黑发少女终于慢慢停下,然后,缓缓向前倒去。
*
【由于玩家跨等级操作,透支过度,所有副作用由玩家本人一概承受】
【在此期间,透支技能无法使用,陷入封锁状态,效果过后再进行解封】
冰冷的电子音传来,望月弦瞥了一眼游戏界面,发现【言术】已经整个灰掉了。
她知道这个只是暂时的,就像任何能力透支过度都会暂时无法使用一般,看起来是被游戏所掌控,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毕竟说到底,游戏也是她娱乐的产物,说是系统,又何尝不是望月弦意识的化身。
黑发少女闭了闭目,一时间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不再有痛觉调整来帮助她屏蔽所有痛觉,每日每夜都需要浸在病痛之中。
发病时几乎没有自己的意志,像个废物一样没有尊严地活着,身体的负荷从不肯让她有一日好过,但她更不想这么窝囊地死在病床上。
哪怕是选择纵火自焚,她也绝不甘于那样死去。
她的身体不允许,她的大脑却没有损坏。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她或许不能;但他们做不到的,她却偏偏可以轻易完成。
想让她一辈子浑浑噩噩碌碌无为,她不甘心。
因为这些从未说出过口的骄傲和对平庸的厌恶,望月弦是唯一一个撑过了所有手术疗程的病人。
从那之后,她的死活可以由自己来选择。
望月弦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又牵动了开裂的伤口。
她捂住唇,血沾染在手上,让她再次被提醒了反噬的严重。
淦,她不想变成蝙蝠侠的喉癌嗓啊!应该不会吧不会吧??
望月弦:悚然一惊。
她轻轻调整着呼吸。
纵然很讨厌这种感觉,但体弱和失血带来的意识昏沉不可避免。望月弦不由晃了一下,看到地面和她的距离似乎时远时近般不甚清晰。
糟糕了。
……她似乎正在倾倒。
苏格兰还有多久到……?等等,她好像把手机扔了,也就是说他无法通过定位知道她的位置。
可恶啊,早就准备好的临时安全屋似乎用不上了……
说起来她这么废手机,琴酒养得起她吗?他的钱包还能撑得住吗?
意识虽昏沉,大脑却依旧不肯停歇地闪过一个个念头,不受控制的思考的速度没有降低一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坚持不懈地出来转了一圈。
躺平吧。
摔一下又不会死,反正也没人看到——
……咦?
望月弦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更进一步的伤害,而是被温柔地接住,像是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准确地避开了她的伤口,环抱住她,将自己作为支撑,让她不至于倒在地上。
浓郁的血腥味不再刺激鼻腔,仿佛彻底离她而去,鼻尖只剩下了干净的阳光和洗衣液的混合香气,掺杂了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既然发了讯息,就拜托多相信我一些啊,娇气又自我的竹叶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