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全球将近一半的陆地沦为污染区，隔离在安全区外；安全区内，大部分人为感染者，只有极少数住在纯净空间的人睡眠正常，而这些人一旦离开纯净空间，照样会遭到侵蚀。

因此，科学家正在寻找一种能够抵抗这种精神污染的病例，希望调取他的基因作为研究，当然，以牺牲自由为代价。

凌清霜自是知道研究院那帮老怪物所做的实验，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豪赌。所以她一开始就让乌鸦封锁消息，脱离上面的程序，私自对这个陈冬生进行监管。

是的，这是她翻盘的希望，如果失败，呵呵，那可不是以死谢罪那么简单了。

“奇迹！队长！！是奇迹！！！”

“我知道。”

“天呐，这真是太……什么，你知道？”

“这个陈冬生我观察多年，干啥啥不行，睡觉第一名。”

“哦哦……”乌鸦不知是哭是笑，原来自己的队长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是为了这个啊。

他就说嘛，堂堂凌氏家族的长女，怎么甘心埋没在区区外线城市（11—20号），狮子只是暂时失去了它的獠牙，终有重新长出来的一天。

“所以队长，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上头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要不……”

“乌鸦，亏我这么信任你，还没开始就准备打退堂鼓了？”

“这话说的，跟您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乌鸦手里捏着通讯器，嘴巴却一直没动过。

这是他的能力，打从一开始，他和凌清霜的对话就没经过官方频道。

“知道，墙头草，两边倒。”

“队长，都这时候了，您就别拿我开涮了。”乌鸦好不容易正经一会儿，“是这样的，队长，假如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

“不，没什么。”乌鸦打消这个flag，顿了顿说道：

“但愿那一天早点到来。”

…………

陈冬生猛然从床上惊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身体。

“我还活着？”陈冬生欣喜若狂，使劲揉了揉脸颊，“欧耶！我真的还活着！太好了！”

他从床上跳下来，忙不迭地冲进卫生间，照了照镜子。

镜子中的少年死气沉沉，脸色苍白，衣着十分凌乱，唯独眸子里映着一缕微不可见的亮光。

“嗯，没错，这是我，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

学的越多，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越偏向鬼神论，陈冬生一直怀揣着对鬼神的敬畏，这也是他活到现在的原因。即使在物质极其匮乏的情况下，他也依旧保持本心，让心灵得到尽可能的净化。

所以他能一直在教堂生存，

顺带一提，自从精神污染大爆发，人类的文明处于一种停滞甚至倒退的状态，这给封建迷信钻了空子，很多各式各样的教会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应对这种状况，联盟予以严厉打击，同时承认教会的“邪恶”与“正义”双重属性，并树立榜样，规定唯一合法教会为——正教。

陈冬生所在教堂便是由正教建成，这里的教徒大多沐浴在“神”的洗礼下，心中秉持信仰，对精神污染有一定抗性。

“嘿，看啊，他回来了。”

“呵呵，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在神面前睡觉的家伙，该死！”

虽然敬畏，但不一定意味着要信奉，陈冬生不相信任何神，他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看到这所教堂沦为这些富家子弟的私人产品，真正精神优异的教徒遭到排挤，每次考试，神父都会上报虚假的考试结果，以此瞒过相关神职人员的检查。

不，倒不如说，这些神职人员内部也早就腐化了。

陈冬生现在只希望到了毕业考核的那一天，自己能够获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前往内线城市（2—10号）。

那里环境优越，至少不会像昨天那样，穿过个红绿灯还要冒着生命危险。

“嘿，陈冬生，你毕业后打算去哪个城市？”下课后，前面的教徒偷偷问他。

他叫杜青林，和陈冬生一样是个孤儿，因为生活穷困，算是彼此为数不多的朋友。

“8号城市吧，那里靠近海边，空气新鲜，还有人工岛屿，适合新人发展。”陈冬生实话实说。

“那不行，你会水吗？”

“啊？”陈冬生被杜青林问的一愣一愣，“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我看你学东西挺快的。”杜青林帮他把话说出来。

“哪有，还好吧，我感觉你更聪明些。”陈冬生挠了挠后脑勺。

“那都是小聪明，不像你，你是有大智慧的人，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大愚若智！”

“不，是大智若愚。”

“嗨，这不都一样吗。”杜青林摆摆手。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陈冬生反问。

“我？我啊，嘿嘿……”杜青林笑得贼兮兮，“三号城市吧，那里靠近主城，商业繁茂，有很多漂亮小姐姐。”

“重点是漂亮小姐姐吧。”陈冬生一语中的。

“这有啥，你难道不想找对象吗？”杜青林丝毫不害臊。

“国家不是分配对象吗？”

“哈？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那是他们无知！”杜青林露出鄙视的小眼神，“的确，污染之前，人类生产力达到空前的高度，足以给每个人分车分房，包办婚姻，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完一生。”

“但那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