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姐妹(2 / 2)诡师王妃首页

王思嫣一时无话,只伸手把姐姐王令烟的手给握住了。

王思嫣正有很多话想跟三年未见的姐姐说,无意间眼睛一瞥,看到了王令烟放在身边的帷帽。这顶帷帽好生眼熟,王思嫣仔细想了一会儿,突然脑中灵光乍现,脱口而出:“是你!”

王令烟被妹妹王思嫣的一声喝令吓得身子一僵,阿云放茶壶的手也一顿,仿佛忘了这会儿应该做什么。王令烟还没能开口问妹妹怎么了,就见王思嫣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姐姐来看我今年的技艺展示了?!我说怎么这帷帽如此熟悉,前几日在楼下逆着人流往外走的人,是姐姐和阿云啊!”

原来是这个……王令烟身体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叮”的一声轻响,是阿云把茶壶放到桌面上发出的声音。

“嗯,那日我和阿云刚到皇城不久,听街上人热热闹闹的说什么绿云楼里的嫣姐儿,阿云从小就好奇心重,所以我便带着她随着人群来了绿云楼楼下,等了一会儿,没想到出现在台子上的人竟是你!”

王思嫣害羞的笑了笑,娇嫩的粉染上白净的脸,盈盈端坐着的妹妹看上去当真是人比花娇。王令烟嘴角的笑意散了一些,再挤出些笑来有些难,就只得借端杯喝茶做掩饰,遮挡自己内心冒出的一阵阵的妒意。幸好王思嫣只顾低头沉浸在被亲人目睹献技的羞愧里,并没有察觉出什么。

鹿府的书房里,鹿兰庭检查完鹿阮今日的功课,见她答的如往常一般又快又好,脸上自然露出的笑容连他自己都仿佛不知。

“对了父亲,”鹿阮没有跟往常一样收拾笔墨,整理书桌,反而另外抽出一张麻纸,再次拿起笔沾了墨,边画边问:“父亲可能通过阮儿的画,判断画中的景物建筑属于哪里吗?”

“哦?”鹿兰庭好奇的拿了椅子坐在鹿阮的书桌旁,耐心的等鹿阮在麻纸上画画:“那要看阮儿的画工怎么样了,若是阮儿画了个四不像出来,可是难为父亲了。”

鹿兰庭开了个玩笑,引得鹿阮咯咯笑了几声,说笑间,鹿阮画画的手一直没停,不像是随心所欲而画,倒像是所画内容早已深深印在心里一般。鹿兰庭端正了神色,专心看起了女儿在纸上一笔笔画出的假山、亭台楼阁,月亮门、长廊和花木丛。

越看鹿兰庭越是心惊,他惊疑不定的看向鹿阮,此时他的注意力不在画上,全都被画画的鹿阮给夺了去。鹿阮全神贯注的画着,把这些天因梦境而出现的画面里的场景建筑,全部付诸于纸笔,丝毫顾不得理会旁边鹿兰庭什么表情,也不在意鹿兰庭心里涌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她鹿阮可是珠宝设计师,真正论起来,画画也算得上是她的强项,虽然跟人家正儿八经训练多年的专业美术生不能比,但是至少能做到画什么像什么,比照不擅长画画的人还是稍微强那么一丢丢。

鹿阮这边满怀信心,鹿兰庭心里的惊愕居然也正慢慢的消散。大概世上真的有生而知之者,鹿兰庭看着鹿阮的目光清明,不管这生而知之者是不是鹿阮,在他心里,鹿阮首先是他的宝贝女儿,其次才是众人眼里的神童,只要能想通这一点,鹿阮再做出什么,鹿兰庭都不会再惊讶诧异。

“父亲你看!”

鹿阮摇了摇鹿兰庭的手,让他快点把走丢的魂儿给唤回来。

“比较特别的是这个七拐八拐的连廊,还有状如圆月的月亮门,”鹿阮白白嫩嫩的小短手指着被栩栩如生的建筑填满的麻纸,严肃着小脸儿说道:“父亲可能认出,这些是哪里的建筑?是哪位大人或者曾经是哪位大人的府邸吗?”

鹿兰庭把麻纸拿在手上,仔仔细细边看边回忆,并没有把鹿阮说的话做的事当小孩儿胡闹。他眉头紧锁,眼神露出些迟疑:“阮儿这般画出来,为父倒是想到了一处,可是到底年代久远,为父多年不曾踏足此地,所以不能更加准确的判断阮儿画的,是否跟为父想的一样。”

鹿阮也苦恼的皱眉,她审视着自己这张画稿,也努力回想自己梦里画面中出现的那些细节,不停的用梦里的画面和画稿作比对,试图再找出些关键性的特征来。其实古代官宦世家们的宅院,不论是装修还是布局,都没有太大的不同,尤其皇城里天子脚下,大家要么有权要么有势要么有钱,好东西这家有了,过不了多久那家势必也能设法得到,风水布局三四家被同一个人指点也是正常现象。顶多细节上有些变化,就像有的人偏好养鱼,在府里凿一个大池塘专门养鱼,有的人喜欢种菜,便在院子里围出来一处小田地专门种菜,也有的人喜欢养花草,就专门在府里选出花架摆放的地方,再做一个温室,专心侍弄花草……

等等,花草……?!

鹿阮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飞快略过去她没能抓住,刚才说到了什么来着?有的人喜欢侍弄花草?对啊花草!花草树木!鹿阮眼睛一亮,一拍手,拽住鹿兰庭的袖子激动的快要跳起来:“对对对还有还有,父亲,我画的院子里有个花木丛,花木丛里有一棵枫树,枝繁叶茂,秋天的时候枫叶红起来特别好看!”

“有枫树?!”

鹿兰庭面露惊讶的和鹿阮确认道,鹿阮点点头,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等待答案的期盼。鹿兰庭见女儿这幅神情眉头皱的更紧,闭着嘴好似没有看到鹿阮眼神里的期待一般,许久没有出声作答。鹿阮诧异了一瞬,眼里的期盼渐渐被疑惑不解所取代,或许女人的确直觉很准,她敏锐的觉察出了鹿兰庭的不对劲。是哪里不对?是她画的府邸不对劲?还是她把府邸画出来这件事不对劲?鹿阮虽疑惑着,但有件事她却是能立刻确定的,那就是她画出来的这个地方,鹿兰庭肯定是知道的,可能不光知道,说不定还很熟悉,否则他不会单凭一个枫树就确定那里是哪里。

“阮儿……”鹿兰庭的声音不再清澈温和,沉闷中带着惊疑的发出来,重重撞进鹿阮的耳朵:“阮儿可否告诉父亲,阮儿是如何得知这一处府邸的?你……可曾去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