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陈纵心下愈发疑惑，但他知道，以王滢之前对他的信任表现来看，如果可以说的话，绝不会刻意瞒着自己。“和她说话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又是什么意思？是来负责的人，十分不好说话，很喜欢吹毛求疵，还是对方很容易根据自己说的话，得出想要的信息？既然王滢说“上面非常重视”，那应该不会故意派个很龟毛的人来与他对接合作，那样的话很可能就是后者了——对方可能会用话语试探的方式，从自己这里套出信息。

滢姐不告诉来人具体是谁、要注意的具体是什么，或许就是怕到时我的表现会泄露这一点，让对方知道滢姐跟我透露过信息？

呃，那现在我算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

因为安卡莉亚并没有说那被她聚集起来的幽魂残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所以到了晚上，在谭震的请求下，陈纵还是继续留在谭乐妍的病房里过夜。

谭震本来是想让人搬张小床进来，方便陈纵累了的时候休息的，毕竟这病房也够大，再摆张床下去毫无问题。不过陈纵拒绝了，反正他要防备那“幽魂参与”的突然出现，并不打算睡觉，有张沙发就可以了。何况这张沙发躺着也挺舒服，就算躺着小憩一下也没问题。

在病房里吃完晚饭，谭震也留在房间里，和两人一起闲聊。

虽然谭乐妍曾经听谭震简单地提过陈纵和他“表姐”的来历，而且这段时间也没少和陈纵接触，但她并不像爷爷对上三宗一类的奇人异士了解那么多，对他们和陈纵的所谓合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

谭震原本并不想一下子让孙女接触太深，但这次的事情，却让谭乐妍一下子深入其中，完全无法脱身了，所以尽可能地让她多知道些事情，不论是对她自己的安全，还是对以后双方的合作，都有好处。

听着谭震讲着关于宗门，关于各地奇人异士，甚至关于特调局的一些往事和秘辛，不仅是谭乐妍，便是陈纵都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毕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了，过了九点后，就开始打瞌睡，于是在谭乐妍的坚持下，便先回旁边的房间中休息了。

谭乐妍从洗手间洗漱完后，看到陈纵歪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想了想，在床边坐下，看向陈纵道：“陈纵，辛苦你了。”她不会矫情地说什么现在好像没危险让陈纵先去休息之类的话，对这些她并不了解的领域，她会选择相信专业人员的判断。

陈纵把手机放下，看着坐在床边，虽然一身素色病服依然难掩丽色的谭乐妍，笑道：“谭小姐不必客气，我的身体和精神都比普通人强得多，几天没睡没什么的。”

“哎，你也别叫我谭小姐了，叫我……”谭乐妍说到一半却顿住了。

陈纵也有些发愣，他其实也知道谭乐妍为什么为难。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他和安卡莉亚说起来可以算得上是谭乐妍和她爷爷的救命恩人了，特别今天安卡莉亚还明说了，是他坚持要帮谭乐妍治疗受幽魂寄生影响的精神力创伤的，所以谭乐妍对他的态度确实比之前好不少，谭乐妍一直叫他名字，而他老叫“谭小姐”的话，在其他人面前或许没什么，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确实有些别扭。

但若是让陈纵叫她全名“谭乐妍”，三个字全出来，又似乎不太礼貌、不太尊重的样子，毕竟她比陈纵还大了好几岁的样子。叫“乐妍”？两人的关系好像也还没好到那程度，而且也略有些暧昧。叫谭姐、妍姐、乐妍姐？好像也没那么亲，而且人也未必乐意。叫老谭？呃，又不是酸菜面……

在陈纵有些愣神的时候，谭乐妍微顿了一下，已是很顺口地说道：“以后就叫我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