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周王宫。
“凤君……孤断你双足,剜你双目,实属无奈之举!孤的心比你要痛上百倍、千倍不止……”
金色堂皇的宫殿里,满身伤痕的男子坐地后撤。
面前蹲着的红衣女子,手握一柄烧红的烙铁,靡丽的笑声渗得男子的面色狰狞,他额头上的青筋直跳,齿关锁紧时,视线满生哀怒。
女子的眸子幽幽转动,上前狠厉的摁住对方的双足,眉梢吊着矍铄的蛮劲。
“啊——”
烙铁烧红的花纹,直接印在男人的腰间。
耳畔却只有男子的低声闷哼。
殿内满是湿漉漉的血迹,男子的双足被女子缠上白纱,依旧止不住的淌血。
“你这人太过顽固,何苦执拗要逃离孤呢?是孤待你不好吗?”
这周国的“凤君”之位都予了你。
那是旁人企及不来的荣华。
她的唇角勾着苍凉,回想两年前在战场上鬼迷心窍的救了男人,明明知晓对方铮铮傲骨,桀骜难驯,更是敌国与她对战的男子。
但是她偏偏不顾朝臣劝阻,执意许了他国夫之位。
两年里,她扪心自问,待他甚好。
在太医们都说束手无策时,她硬是固执,不解衣带的照顾了他七天七夜。
最终他在第八日翕然开眼。
宫里的人都惊诧极了。
只是男人在醒来后脸色冷淡,哑然不语,并不领她的情分。
她对此并不在意,继续照顾他虚弱的病体,十指染上阳春水为他洗手作羹汤,又为了哄他欢颜,亲手在他的殿前挖了十亩地,种上南国生有的红豆树。
只是她投以真心,却得不到他的片刻温柔。
他的眉头总是锁着桀骜乖戾,与她疏离的很。
没想到白日里,竟有宫人前来禀告,那一度被认为是个哑巴的“凤君”,居然和送晚膳的宫女耳语了?
她的面色忽地冷成一片。
但是来至他的寝殿时,和往常般没有两样,依旧挂着温柔的笑靥,只是手指绕上男人的肌肤时,她的眉头忽而狠动……
男人的胳膊被向上提拉时,蕴藏在体内的武功直接被废。
她将玄青色的铁链从他的足底穿过脚背,锋锐的弯钩在宫灯的照拂下,泛着铮铮冷厉,并且用狼烟熏盲了他的一只眼睛。
“凤君,孤要你时,可对你百般纵容,但若你要背叛孤,孤断然要你生不如死。”
言语过后,她的心稍有安宁。
此时她的左手握着红烛,眸光丛生妖冶,指间捏笔,不紧不慢的蘸那朱颜,在他的瘢痕上面细细勾出一枝冷梅。
她的冷眸,带着无限媚丝,端看男人雕琢精致的眉眼。
男人那双阴翳的鹰隼眸被白绫绑缚,眉头紧绷,俊美清朗的脸庞蒙上寒霜,肌肉在不自觉的收缩。
双唇痛苦得在颤栗,但是倔强的不与她言语。
她微微俯身,将手指贴拢他冰凉的肌肤,男人瑟缩的脖颈直挺。
“你想干嘛?”
粗粝的声音尽显惶乱。
她的眼里夹杂怜惜,又派生浓稠的深情,凤尾却勾着餍足的笑意,下颌抵在男人的肩窝,将脸庞贴紧他的脖颈,声音娇媚:“往后,可不许这般了。”
那日过后。
她待他更加的温柔,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月摘予他。
时间平静的过了十月。
她犹记得除夕夜至,宫里忙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