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
何晓蝶生怕她拒绝,连忙笑着安慰:“九歌莫怕,二姐知你最擅长筝,早已命人备好,只管去。”说着,她凑到何微微耳边悄悄说,“九歌别怕,你只要坐在那把椅子上去,三姐她保证再也不打你。”
这……前半句生怕别人听不到,后半句又生怕别人听到。精分吗,何晓蝶?茶到这个份上,也是够了。
何九歌自然知道,因顾遥的一番话,何晓蝶已经迁怒到她。事已至此,再解释也没用。
输人不输阵,她甜甜一笑:“二姐,那我可去了。”
何晓蝶以为她上套,喜上眉梢。
“皇上,您好人做到底,帮九歌一个忙吧。”何九歌为难地看着顾晚风。
“你说。”
“我想借福公公走一趟。”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议论。
顾晚风也一愣,随即颔首。大内总管福公公赶紧跟着何九歌离开大殿。
一刻钟左右,何九歌重回大殿。在她身后,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
一个木架子,上面参差不齐地码着十八把剑。剑柄被固定在架子上,剑身平伸出来。粗一打量,这些剑似乎并无不同。
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是说献曲吗?这是什么东西?
交头接耳,说到最后,不过一句“傻子献丑”而已。
她环顾四周,有人偷笑,有人嘲讽,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已经离席。
何宁,事不关己,连个眼神都不肯给她。反而是顾晚风,微笑看她,那是鼓励。
何九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屏退一切杂音杂念。
叮——咚——叮——
只见她捏两只小巧的银锤,手起锤落间,一串连贯蹦跳的音符流淌而出。
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何枭呆若木鸡,何昶瞪大了眼睛,何宁的酒杯停在嘴边不饮不放。顾晚风往前倾着身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明妃使劲儿绞着手帕,何晓蝶死死咬住下唇。
三大国中,延国以乐为首,延国人不会抚琴也会听。此刻,在场的人无不聚精会神地听。
瞧!那手指多么灵活,那曲子多么动听,那情感多么饱满啊!
什么样的乐器没见过,琴箫琵琶更是几乎家家都有。以剑为器,敲击入曲,当真闻所未闻。
偏那乐曲似直入心脾,经久不去。
一曲终了,何九歌缓缓收势。待她站起,整个厅堂依然沉浸在那曲中。
啪!啪!啪——
不知谁带头,一时掌声雷动。淡定的何九歌立刻羞红了脸。
“朕仿佛见到一位清洁高雅的君子,相谈甚欢——意犹未尽哪!”顾晚风仿佛仍沉浸在曲中,“朕从未听过。九歌,此曲何名?”
“此曲名为《梅花》。”何九歌实话实说。
人们又开始嘈嘈杂杂地议论:
“余音绕梁,今日算是见识到,佩服佩服。”
“这正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啊,没想到这何五小姐还有这等才思。”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制作出这样的乐器。天才,天才啊!乐神降我延国,天佑延国啊。”
……
顾晚风也赞道:“梅,当真是傲霜凌寒,正与这清灵之音衬合。九歌真乃当世才女。”
“陛下误会,这曲子本不是九歌所作。”何九歌赶紧解释。
“哦?那是何人啊?”
此问一出,大家都好奇地盯着她。
骑虎难下,她只好敷衍一句:“我……这是古时流传下来的,我无意间看到……”
众人似乎半信半疑。
顾晚风忽地赞赏:“朕看,这就是你作的。”
皇帝一开口,众人自是赶紧附和。
何枭明知何九歌从不看书,此刻自然也不敢点破。
何九歌有口难言,尴尬地回到座位。瞥见何晓蝶,想起刚刚挖坑让她跳,立刻故作委屈:
“二姐,可还满意?”见何晓蝶听了这话脸都绿了,心中暗爽,又哀怨起来,“唉,随手选的剑,不称手。”
“咳咳!”何晓蝶自顾自饮茶,本不想理她,一听这话,狠狠呛住。
顾遥不顾众人眼光,踱步过来耳语一番,何九歌脸色巨变。正不知如何应对,只听——
“延国皇帝,这个姑娘,我要了!”
竟是那个黑衣银面具的男子。
黑衣?银面具?莫非……是小说中天下第一暗杀组织——素雪楼的那位幕后大佬寂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