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离谱。”她忍不住跟着笑,“下次,下次吧,下次……”下次换我来求婚。
在这段关系里,从表白到在一起,一直到现在,她很少开口表达过自己的爱意,求婚,倒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只是,求婚该怎么求呢?
依江又夏那性子,恐怕巴不得大肆渲染,然后昭告天下吧,反正是越盛大越好。
头一次,在□□过后,她因为这个问题隐隐兴奋,以至失了眠。而在以后的许多个夜里,她偶尔也会整夜整夜地失眠,想着,如果当初她答应了,江又夏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坚决地离开了。后来,她想通了,她跟江又夏的这五年,跟这个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第二次,就在几个小时前,江又夏谎称要来这里跟她领证,可房东太太早就看出来了两人的真实关系,一如当初。
而现在,是第三次。
没有第一次孩子气般的笃定,也没有第二次随口说出的轻松,江又夏的声音有点抖,迫切而恐慌,犹如溺水的人抓着仅剩的一根浮木。而她,就是这根浮木。
“姐姐。”江又夏极轻地喊了一声,慢慢走近,从身后抱住了她。
可就在下一刻,怀里的人一抖,然后像是受到什么极大的刺激般,猛地推开她,落荒而逃,仿佛等着被审判的人不是她,而是许清让自己。
江又夏手僵住,直直看着许清让的背影,喃喃,还是太快了吗?可我……有点等不及了。五年,不是没磨出她的耐性来,而是,对许清让,她永远躁动难安。
这一晚,难安的不止她一人。
梦里,小别墅新旧画面交替出现,房东太太的故事换了主角,许清让从床上惊醒,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分清现实与梦境。
她起身拉开窗帘,外面天已大亮,这才恍然想起昨晚忘定闹钟了,一看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快速把自己收拾好,正欲出门,门铃就响了起来,她动作一顿,酝酿了片刻才起身开门。
“当当当——”田恬从旁边闪出来,微惊道:“清清姐,你真的还没走啊?刚刚我助理跟我说,我还不信呢。”
不是她。
许清让松了口气的同时,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清清姐,你怎么了?听说昨天雪下得挺大的,你不会感冒了吧?”
“我没事。”许清让强撑着,挤了个笑出来。
“那就好。”田恬道:“对了,我刚刚看见小夏姐提着行李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
田恬后面说的话自动消音,她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心脏像被谁攥着了一般,她想呼口气都难。
“完了,快来不及了,清清姐,我们赶紧……清清姐?”
许清让回过神,失魂落魄地拿起包出门,无力再去应对田恬的各种问题。
走了也挺好的。
可能是公司有事吧,她一个老板确实不该出来这么久……
脑海中冒出各种纷杂的念头,许清让根本无法控制。
到达片场,打开车门,她又恢复成了平日冷漠淡然的模样,可在看到那人后,伪装好的表情裂开了一条缝。
江又夏朝着她挥了挥手,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胸口那个巨石一下挪开,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