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又夏抢过许清让的话,挽上她的手,“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把证领了。”
许清让身子一僵,闻言,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该领了,是该领啦。”房东太太笑着点了点头,“都到这里了,去里面坐坐吧?”
江又夏看了眼许清让,见她没反对,便答应了。
室内的温度正好,一呼气,吐出一口白雾,视线短暂模糊,房间的格局变了很多,但莫名的熟悉感还是扑面而来。
房东太太把门关上,彻底将寒气隔绝在了外面,“快坐下暖暖身子。”
和以往一样,三人围着小火炉而坐,房东太太拿起一根铁钳,刨了刨炉子里的柴,“你们来得正好,就剩下这一个了。”说着,房东太太从火炉里夹出了一根红薯,往旁边一放,烤红薯的香气瞬间窜了出来,香甜诱人。
江又夏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后便欲蹲下去拿,但下一刻,她的手就被许清让抓住了,“烫不死你,总不长记性。”
“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还好小许一直在你身边,不然,可有得你受的。”房东太太打趣道。
许清让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开了,江又夏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喉咙一片苦涩,没有许清让的这些年,确实够她受的。
“来,用这个。”房东太太找来一双手套,递给江又夏,“你和小许一起吃。”
“谢谢奶奶。”江又夏戴上手套,拿起红薯,撕了皮,喂到许清让嘴边,做了个啊的口型。
许清让拧眉偏过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真的?”江又夏没动,又把红薯往她鼻尖凑了凑,“你闻闻,可香了。”
“你是猪吗?刚刚吃了那么多,现在还吃!”
“这不是奶奶的好意嘛。”江又夏委屈。
“油嘴滑舌。”房东奶奶笑,起身道:“我去给你们倒点水,没事的话就多在这里玩会儿。”
江又夏应了声好,又对许清让道:“真的不吃?确定?那我吃了?”
“要吃赶紧吃,烦死了。”
江又夏撇撇嘴,咬了口,软糯香甜,她故意咂了咂嘴,“好甜啊,真香。”
许清让搬着凳子坐远了一点。
“真的不尝尝吗?”江又夏也跟着移动,把红薯凑到许清让面前,一会儿拿走,一会儿送过去,不要命地挑衅,“再不吃就没了,这么大个红薯,看来要……”
许清让忍无可忍,瞪了她一眼,然后迅速低头,咬了一大口红薯,甜意在嘴里化开,瞬间治愈了一切。
江又夏稍稍呆住,片刻后,她挨近许清让,把红薯皮剥开,哄道:“再来一口?”
“哼。”许清让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怎么还傲娇上了?江又夏失笑,“吃一口是吃,吃两口也是吃,还有很多呢,我一个人吃不完,帮帮我呗。”
“你有什么吃不完的?像猪一样。”
接连两次被骂猪,江又夏委屈上了,“吃得多是我的错,你骂猪干什么?猪可不背这个黑锅。”
许清让无语,想笑又忍住了,江又夏趁机把红薯送上,“再尝一口,可甜了。”
许清让看了她一眼,低头小咬了口。
就这么,两人一人接一口,把一个红薯分食完,从内到外,都暖透了。
这时,房东太太也端着是热水来了,江又夏接过,喝了几杯后,尿意汹涌,起身去了厕所。
许是吃多了的缘故,江又夏刚一蹲下,肚子就疼了起来,好一会儿才从厕所出去,就在这时,池盈打来了电话。
“江总,前几天你让我查的事查出来了。”池盈道:“我们所料不错,那天去采访许小姐的好几个记者背后都有人指使。”
闻言,江又夏脸色一变,“说下去。”
“好的。”池盈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又道:“据说,他最近在找安导,想要里面的一个角色。江总,要不要我去……”
“不用。”江又夏嗤笑了声,“我相信安导的眼光,他那种人,给替身提鞋都不配!公是公,私是私,惹了我的人,有什么代价,他很快就会知道!”
另一边的池盈不由打了个颤,默默为他“祈祷”。
挂完电话,江又夏怒气未消,靠在墙边,看着许清让的侧影。
许清让和房东太太相对而坐,一口一口喝着热水,嘴里的甜味儿还没散去,久久回甘。
“红薯还好吧?”房东奶奶问,许清让点了点头,“很甜,很好吃。”
房东奶奶又问:“那人呢?”
许清让稍愣,随即低头看着火炉里啪啪燃烧的柴火,良久,她道:“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呢?”房东太太柔声问,“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不也走过来了吗?”
许清让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没有,没有一起……”
房东太太握住许清让的手,满脸心疼,目光泛起回忆,“还记得吗?你们刚来这儿,我给你们说起我的丈夫。”
“嗯,你们很恩爱。”许清让看着墙上的合照,也跟着回忆道。
“这张结婚照是他去世的前一年拍的。”房东太太的神情变得怀恋而伤感,“少年分离,相逢太晚,醒悟得也太晚,一个人回首时,从发现这辈子已经到了尽头。”
“奶奶。”许清让心里微动,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嘴角又泛起苦笑,“可我对她,从没有误会,只是……我想不明白。”
“没事的,孩子,有些事想不通,或许只因为它本身就是个未解之谜。”房东太太拍着她的手,“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顺其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