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工后,她尴尬得不行,小声埋怨助理,“那意见是许清让提出来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时,许清让已经换好了衣服,卸完妆后,脸上红色的印记格外显眼。
她不是那种扭捏的人,找来消肿的膏药,往许清让跟前一送,木着脸道歉:“我就是随便说说,抱歉啊。”
许清让看了她一眼,把膏药一推,施施然起身,“不用了,我就是小气巴交。”
许清让还记仇,她想。
“今天第一场戏,是我们的。”
许清让波澜不惊的声音将江又夏的思绪拉了回来,五年后,再次合作,许清让还是原来的样子,可她,早已没了原来的嚣张热烈,扭捏无趣。
时光,真的会把人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嗯。”她闷闷应了声,忽然发现自己剧本忘带了。
许清让也发现了,她的脸蓦的冷了下来,嗤了声,“江总好几年没拍戏,怕是连镜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了吧。既然这样,又何苦折腾自己呢?”
“不是,我今天走得太……”
“抱歉,忘了这部电影都是江总投资的。”许清让握着门把手,指节泛白,还是没忍住讽刺道:“也对,大小姐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这些平民能猜透的。”
许清让不仅记仇,嘴还毒。
如果说,以前许清让周身是被一层寒流包裹着,那现在就是背着一座冰山行走。
江又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什么好委屈的,都是自己活该,她这次回来,不就是来破冰的吗?
许清让深吸口气,猛地拉开门,手却被人抓住了,门半开着,寒风灌进来,遍体生寒。
“……江又夏,你到底……”
“姐,你怎么站在外面?”刘强带着早餐回来了。
许清让抽回手,江又夏积攒的勇气一下消失殆尽。
“我出去走走,咖啡放我桌上就行。”话落,许清让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强把早餐放到江又夏面前,“姐,不知道你吃啥,就随便买了点。”
“好,谢谢。”江又夏早上胃口一向不好,但为了不驳他的好意,她还是打开了,可在看到里面的餐食后,她一下愣住了,“这个……”
山药粥、红糖糍粑……是巧合吗?
“这些是许清让叫你……”
刘强挠挠头,“哦,这些都是我按着清姐的口味买的。”
“怎么可能?许清让根本就不……”江又夏下意识反驳,下一秒,忽然感觉心脏一抽。
那时,拍戏忙,她为了早上多睡几分钟,总不吃早饭,她们在一起后,许清让为了纠正她这个坏毛病下了不少功夫,她被惹急了,耍赖说只吃她做的山药粥。
她知道许清让最讨厌山药。
“清姐,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刘强问。
江又夏快速眨了眨眼,象征性地喝了两口,食不知味,“我出去走走。”
刘强:外面的风景有这么大的诱惑?
江又夏的心揪成一团,她受不了了,哪怕等着她的是许清让的冷语嘲讽,也好过现在。
“你会后悔的!”离别的话成了梦魇。
她承认,她后悔了,还没离开,就已经后悔了,但有些事,后悔也得做。
小巷弯弯绕绕,江又夏是在一个槐树下找到许清让的,唐飞白也在。
还好旁边有个墙角能让她躲,也能让她听。
“下场戏是我的,有什么事赶紧说。”许清让浑身充满了戾气,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唐飞白有点发怵,但还是关心道:“你这几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怎么了?”
“这跟你没关系,有事说事。”
“没什么大事。”唐飞白道:“就是那个综艺,王姐那边在催了,她让我过来问问你……”
许清让拧眉打断道:“我过会儿就回她。”
唐飞白欲言又止,但见她不耐烦,便忍住了,“行,那我走了。”
见状,江又夏连忙躲好,心里不由揣测二人的关系,官方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她不信。毕竟,哪个女人会在热恋期对男友这么冷淡?
就说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许清让虽然表情寡淡,但小动作却不少,而且特别不经撩。
思及此,江又夏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她看见许清让手里夹了支女士香烟,靠在槐树上,面无表情地吐云吐雾,许清让的手指白且细,骨节分明,欲感十足。
只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江又夏恍惚了一瞬,下一秒,不远处的闪光灯一闪,有狗仔!
许清让自然也察觉到了,脸上没多余的表情,只淡淡往那边瞥了一眼,随即,她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