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在面试之前都没有给老唐打视频电话，但现在他却冒着这样的风险去见老唐了。

“都怪那个王八蛋……”

“喂喂，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啊。”

宅神现身，这一次是《钢之炼金术师》中弟弟阿尔冯斯的装扮。

一副巨大的钢铁盔甲突兀地坐在了王晨身边，只有眼睛里闪着微亮的光。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君子。我是小人，地地道道的小人。”王晨抬起手肘敲了敲宅神的肋下，发出“当当”的响声，“里面真的是空的？”

“当然。”宅神抬了抬手，关节处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响声，“COS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盔甲里面还有个魔法阵，你要不要也看看？”

“呵。”王晨翻了个白眼，甚至懒得搭话。

“这次又是来干嘛的？”他问。

“听你发牢骚啊。”宅神摊了摊手，“我很在乎你的心理健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在乎个屁！”王晨张口就是一句“国粹”，“你要是真在乎，怎么会这么折腾我？”

“怎么能说是折腾呢？”宅神嘿嘿一笑，“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的建议么？要体验一下‘生老病死’、‘人情冷暖’。我这不也是帮你一把么。”

“帮你仙人板板。”王晨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感觉我比路明非还倒霉。”

“怎么说？”

“路明非不知道老唐就是诺顿啊。在康斯坦丁死了以后，他才知道老唐是诺顿。所以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我呢？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老唐的身份，我还知道他和康斯坦丁的结局。

没有酒德亚纪他们的事也就算了，卡塞尔学院的面试之前我没有给老唐打那一通电话，就是因为我不打算管他和康斯坦丁的事了。

可是现在……”

“后悔了？”宅神托着腮帮。

“有点儿。”王晨坦率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你折腾的酒德亚纪的事儿，我还不会这样。原本我只要按部就班地帮校长杀掉康斯坦丁，然后再去长江杀掉诺顿，龙一的剧情就算走完了。

虽然我之前觉得康斯坦丁和诺顿的结局有点可惜，但却也没有像楚子航和夏弥那么遗憾的程度。”

“现在呢？”

“现在就好像我决定了要杀死老唐和康斯坦丁一样。”王晨抓了抓头，把头发抓成一个鸡窝，“我去跟老唐告别，就是想告诉他，我有不得已要杀他的理由。”

“但那其实是在告诉你自己。”宅神笑了笑。

“对，就是在告诉我自己。”王晨叹了口气，“在那个甬道里，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自己，没关系，我原本就是个王八蛋，我的心是凉的，除了绘梨衣，我谁都不在乎，只要能救绘梨衣，谁都可以死，我谁都可以杀……”

“路明非，我一直在找你。”

王晨茫然地抬起头来，昂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