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柏到家后,把外套挂至门边的架子,小猫也跟着被挂上去。
岑立柏放下东西,视线落在带回的猫上。
它伸出一小截胖胖的爪子,扒着口袋边缘,圆圆的身体藏在口袋里,随着衣服晃来晃去,像在玩荡秋千。
岑立柏饶有趣味地看它荡,没将它拎出来。
被布挡住的部分,以它的长度,只能站起来才能露出头。
嗯……露出半截头,嘴巴还在里面。
刺啦——
不堪重负的外套终于结束了它的使命,口袋底破了个对穿,小猫垂直掉落在地板上。
岑立柏诧异地伸手去接,默默地想,这衣服质量真次。
虽然不高,但许原是幼猫,身体脆弱不说,还是刚从人变成的幼猫。
在其他小猫会调整姿势不让自己摔伤的时候,只有他像个呆瓜,直接从破口处以原姿势掉下去,摔得惨兮兮。
许原蓝色的圆眼睛中噙满泪水,除了震惊还有委屈。
他真的好难过。
变猫不说,还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太丢脸了。
没能接住,岑立柏半空中的手尴尬停住,往下一伸提起小猫。
两眼对视,岑立柏清晰地看到它眼里的水雾,嘴巴好像也瘪起,负罪感上来。
“……抱歉。”
许原心虚极了,三瓣嘴开合回应道歉:“我的错,是我挠破衣服的,和你没关系。”
传到岑立柏耳里,成了一串喵呜喵呜。
细细的,一股奶味,像是在撒娇,一听就是只没断奶的猫崽。
摔都摔了,最多给你揉揉,吃的还没到别想了,撒娇也没用。
岑立柏冷漠地想着,把猫放进快递盒,一本正经地用指头给猫按揉。
单细看,岑立柏压根不如所想的正经,遇到橘色部位时,停留时间明显延长。
笑话,小猫还能摔着尾巴尖?
小猫被合适的力道,舒服得咕噜咕噜。
看来恢复好了。
岑立柏收手,两根指头穿过猫的腋下,把它圈住提起,带到浴室里。
先洗洗,地上滚了又滚,看上去白也脏。
许原惊恐地看他在盆里放水,想把自己按进去。
他这么小被洗,会死猫的!
“喵——”
岑立柏不兴□□,与四脚乱蹬的猫对视:“你不想洗?”
猫肉眼可见得安静。
岑立柏关水。
不洗就不洗,别想上他的床。
许原捡回一条命,但他不知道他失去的是同床共枕的机会。
岑立柏抱着猫走到房间,从衣柜拿出一张四方形的毛毯,叠成小块铺到客厅的茶几上,将猫放上去。
小猫抬头看他,又低头闻闻毯子的味道,猛得将鼻子埋进腿上的毛毛里。
看来是喜欢。
毯子好随便爬,不会伤着,不会变得更脏,也意味他可以安心吃饭,不用担心一脚踩到满地乱爬的猫。
许原听到岑立柏远去的脚步声,探出头,四条短短的小肉腿用力,支棱起来,没一会放弃挣扎,趴在软乎乎的毛毯上。
柑橘味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和岑立柏衣服上的是同一种,只有一点轻微的不同。
岑立柏端着盒饭回来,隔着老远许原就闻到了这股香味。
我也好饿哦。
许原暗戳戳地伸出一只爪子,拍拍瘪下去的肚子。
岑立柏注意到它的小动作,咽下嘴里的饭:“别急,给你点的外卖还没到。”
许原收回爪子,趴在那不动。
原本不饿的,闻到这股香味想起他也没吃晚饭。
家里买的牛肉不知道等回去了,还能不能吃,看来是和它没缘分了。
被小猫眼巴巴盯住,葡萄眼里透露“我想吃,喂我”,岑立柏夹块黑椒牛柳,在它鼻前一晃,慢悠悠塞进嘴里。
“别想了,你不能吃。”
许原转了个方向,用团起的后背对着他,把鼻子埋进毛毛里面,隔绝这股香味,心里回味着刚才看到的笑,乐得砸吧嘴。
怪聪明的,知道捂住鼻子。
岑立柏看它无精打采的背影,弹了下它屁股:“等你等你,我不吃了。”
许原被吓得差点没蹦起来,赶紧给自己翻了个面。
怎么能这样!
过了一会又蔫了。
确实可以,他只是被捡回去的小猫,摸猫的屁股和摸人的能一样吗?
许原自我安慰着,心里还有些躁动,犹豫了下,理性占上风,推动盒饭的盖子。
你吃,好晚了,好好吃饭最重要。
岑立柏挪开它的胖爪,捏捏肉垫,语重心长地和它讲:“吃这些你秃,我不想养只秃子。”
恐吓小猫,不道德,但他喜欢。
被当成贪吃了。
许原眨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岑立柏双手伸进小猫的胳肢窝,举起来:“要不我俩一块吃,我一口你一口。”
“秃了也没关系,我养你,只是说不定,”岑立柏一顿,不怀好意地说:“没有小公……”
说起来还不知道小猫性别。
岑立柏把小猫举得高高的,看它屁股。
没有蛋蛋,应该是只小母猫。
岑立柏继续说完刚刚的话:“秃了找不到小公猫。”
□□二字在喉头咕噜一圈又咽回去。
许原欲哭无泪,变物种还带着变性别的吗?
小猫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岑立柏凝神细看它的眼睛,除了圆看不出别的,怎么总觉得它能听懂人话。
“该不会成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