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别的女人要忍耐男人寻花问柳三妻四妾不同,冯太太最得意的便是她父亲疼爱她,硬是顶着族中压力不过继,反而是给他招赘了一个家中赤贫的童生当夫婿。
赘婿嘛,就是嫁进她们冯家的,别说纳妾了,就连姓氏都改成冯了。
可今日,她去跟人听戏的时候说起男人,居然被人狠狠打了脸!
一想到那些人语气嘲讽地劝诫她,说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忍忍就好了的怪话,冯太太只觉得血往脑子里冲,冲的她整个人都快炸了。
吃着她家的喝着她家的,花用她家的钱养着他那一大家子还不足兴,居然敢花她的钱在外面养野女人!
伴随着家丁砸门的声音,冯太太拍着胸|脯又哭又叫。
“冯兆兴你个天打五雷轰的没良心的下流种子!我冯家是哪里对你不起了?你家原先裤子都得轮着穿,自你招赘进来,银子流水一般花回去,你那些弟弟娶媳妇的钱但有一文不是我冯家的?”
她声音尖锐极了,一眨眼的功夫,便招来不少人围观。
“总说读书知礼,冯兆兴你倒是读了几年书,怎的就不知礼了?连知恩图报都不晓得?我呸!没脸没皮的王八蛋,烂心烂肺的下流坯子,痰迷了心脂迷了窍,花着我家的钱在外面置个淫窝,养着□□粉头!”
周围的百姓们看的可起劲,平日里穷百姓家捉奸的场面见过,骂的更脏的也多了去了。可这带着一水儿膀大腰圆的家丁,一边骂一边砸的来抓奸的还没见过呢。
还别说,这大户人家的奶奶气急了,骂起人来跟那些村妇也没什么两样嘛。
刚到街巷口的闻骁听着这一番叫骂,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觉得这位太太唱念做打,周围一圈儿百姓众生相,比那戏台子上的大戏可好看多了。
那头儿,闻娇已经被震懵了。
她娇生惯养连骂人都只会骂个贱|人,何曾听过这样不重样儿的污言秽语,更不曾见过这般彪悍泼辣不体面的女人。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门就被砸开了,门房和小丫鬟们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各个吓的不知所措呆若木鸡。
作为这场大戏的主角之一,裴夙正按着苏月柠在塌上挥洒热汗,他只觉得身下这副身子柔弱无骨,皮肤滑腻如脂,那处儿更是勾人销魂,让他欲罢不能。
忽然间,就听到嘈杂声震耳欲聋,吓得他差点偃旗息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房门就被人一脚踹了开来,紧跟着一群人乌泱泱涌了进来。
苏月柠失声尖叫:“啊!裴郎!”
裴夙反应极快,赶忙扯过被子将苏月柠裹了个严严实实,隔着床帐怒斥道:“大胆,居然敢擅闯他人府邸!”
冯太太愣住了,这声音好像不是自家夫君的?
周围跟着一起窜进来看热闹的人里有那不嫌事大的,颠颠跑过去撩开帐子,就看到一个俊美公子光裸着上半身,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们这群人。
看着年纪能做冯太太儿子的裴夙,许多人已经发现不对,开始悄悄往外溜了。
但也有那傻的,还笑呵呵地拱火:“怪不得太太喝醋喝成这样,原来是有这么俊的夫君啊。”
见帐子被人掀开,苏月柠尖叫一声,像个受惊的小兽般使劲往被子里缩。
裴夙气急败坏,但又偏偏不敢动,生怕不小心让这群贱民们看到了苏月柠。
哪怕他心里气的恨不能暴起杀人,也只能先把这群人打发走:“滚,都给我滚出去!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便要你们尝尝牢饭的滋味儿。”
冯太太自知弄错了,又见觉得眼前人怕是非富即贵,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扭头就跑。
可她还没来得及跑,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夹杂着哭腔的怒喝:“夙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裴夙听到这熟悉的女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心惊胆战地扭过头去,就看到双眼通红,神色悲痛又愤怒,眼泪跟决堤了一样的闻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