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闻娇这一把掌打的结实,但却没有打在闻骁的脸上,而是打在了突然挡在闻骁面前的小二胡脸上。
愤怒嫉恨之下,闻娇下手极狠,小二胡的脸眼看着就肿了起来,腮边还有两道不浅的血痕,那是被闻娇手上的戒指刮的。
“你这贱奴居然敢挡?”
闻娇见居然没有扇在闻骁那个贱|人脸上,心火更盛了,怒喝自己带来的宫人们:“把那贱奴给我狠狠打,打死为止!”
闻骁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老实跪在地上的小二胡,而后肃着脸,大声冷斥道:“闹够了没有?”
“闻娇,你是堂堂大周公主,却满嘴勾|引贱|人这等污言秽语,形同泼妇,成何体统!”
“你就是贱|人贱|人贱|人!”
闻娇被气哭了,她赶忙抹了一把脸,不想让死对头看到她的眼泪。
她生平最恨闻骁的装模作样,这些年在闻骁手里她着实吃了不少亏。
每每皇父训诫她的时候,都会说什么‘你就不能学学你姐姐柔惠,学学她的温柔贤淑贞静’,‘你气性怎么这般大,就不能学学你六姐’。
柔惠这个贱人太会骗人了,她骗了皇父,还骗走了她的夙哥哥!
此刻居然敢舔着脸,端着姐姐的架子,教训她?
“闻骁,我恨你!我恨你!”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当年若不是我母妃心善,将你挪到身边养育,你早就饿死在长春宫里了!”
“早知今日,当年就该让你饿死!”
孙贵妃的善心?
闻骁心中冷笑,脸上却做出被激怒的样子,不甘示弱地说:“纵使你你再如何辱我骂我恨我,裴世子求娶的人终究是我不是你!”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趾高气昂地说:“这是裴世子今年七夕送我的礼物。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想来你不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吧?”
闻娇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闻骁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将金钗簪回去,意味深长地说:“纵使皇父暂时还未曾应允,但我想,裴世子有情,我有意,这婚事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闻骁:“你来同我闹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皇父面前跳着脚闹皇父去。亦或者你去问问世子,他到底是选我还是选你。”
闻娇所剩不多的理智,早就被闻骁这一套组合拳彻底打散了。
听到这番话,她像是溺水之人攥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皇父还未允婚,我不该在这儿同这贱|人闹,我该去找皇父,求他不要允婚,不要让夙哥哥娶闻骁!
手握救命稻草的闻娇也顾不上继续找闻骁的麻烦了,裙角一提,就朝着交泰殿的方向跑去。
这一场大戏,从开场,到谢幕,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而已。
眼看着闻娇带着人呼啦啦消失,闻骁忍不住轻叹一声。
“天真啊……”
如果说,在这宫中,还有谁是真正的单纯天真,除了刚落草的婴儿,就只有她这个妹妹了。
这份不谙世事的天真虽然伴随着骄纵跋扈,在这吃人的宫闱里,也是罕见的宝贵了。
上辈子,大周国破那天,闻娇自高高的宫墙上跃下,在裴夙这个她深爱多年的男人面前,把自己摔成了一滩血肉,殉国而亡。
这个小公主,一直保持着她的天真,从生到死,不曾改变。
红蔻去而复返,“殿下,万事俱备。”
“走,吹东风去。”
闻骁刚到交泰殿,就听到里面传来闻娇的哭闹声。
当今圣上今年四十有六,正是一个有权势的男人最好的年纪,又生的高大俊朗,纵使披着道袍也无损其久居上位的威势。
他刚磕完丹药,脸色本就呈现不正常的酡红,再被心爱的闺女又哭又闹一番,只觉得胸生闷气,脸色更是红中带了些紫。
“阿爹,你偏心!”
满宫上下那么多皇嗣,也只有闻娇可以理直气壮的喊一声阿爹。
当今待闻娇也是格外的宠溺,要是换成别的儿女敢在他面前这么大呼小叫,他早就发脾气了。
但这会儿,他还能耐着性子哄劝闻娇,拳拳父爱可见一斑了。
“你不要胡闹,婚姻大事,哪容得你随便换人的。”
裴夙求娶公主,且求娶的是亲母早逝,外家没落的柔惠,当今是乐见其成的。能这么做,无论是真的衷情于柔惠,还是借此跟他表明心迹,亦或两者都有,当今都很满意裴家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