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好像大雪漫境，没有一丝杂质，窗帘全然素色，刺眼的阳光可以直接穿过。

沐白低下头，踩了踩冰凉的瓷砖。

这种奶白色的无缝瓷砖很难找，天知道韩笑是怎么弄到的。

想到这里，沐白猛然意识到，韩笑也很奇怪。

他的白衬衣很长，就像裹尸布一样套在他身上，配上那双缺乏色素的瞳孔，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沐白不在乎，毕竟是将来传奇调查员的高中同学，与众不同很正常。

好在，电视是黑的，这是整间房子里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坚持不跟父母住在一起？”沐白问道。

“我也想知道，你爷爷为什么把你赶出家门？”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过对方内心的秘密。

寒喧过后，沐白约定，自己作为外来者，尽量不干涉屋主的日常生活，有沙发睡，有电视看，他就满足了。

他也不会在这里呆太长时间，等沐白赚够了钱，他会补齐房租。

“调查员弄钱的方式很多，无论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

听了这话，韩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卧室。

沐白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到市区官方频道正在直播有关三级灾害的的新闻发布会。

在发布会的结尾，市长大人站在聚光灯下，为大家带来感人肺腑的演讲。

“交界都市，是座英雄的城市，我们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它。

狂风骤雨，不能掀翻大海。青山一道，同担风雨。鲸波万里，一苇可航……”

……

市厅的文案，永远是满分的，但不管他们说什么，沐白总感觉是在夸自己。

怪不好意思的，还是换个频道吧。

在一个商业频道，沐白找到了自己以前最喜欢的电视节目——《真心话大冒险》。

节目很简单，主持人邀请两位嘉宾，打着就事论事的旗号，心平气和地讨论交界都市的种种问题。

然而奇妙的是，节目最后，往往以观众暴动收场。

这次，节目组邀请了对付诡秘的大师——嘉宾A，和当了五年公务员的嘉宾B。

节目开始，嘉宾A展示了昨天三级灾害突然消失的视频，因为是远景拍摄，沐白没有出现在里面。

沐白有些小失落。

视频结束后，嘉宾A得出结论：“灾害期间，总局浪费了将近一百吨弹药，但全无效果。”

嘉宾B点了点头：“最后还要依靠不知名的强大旧印。那你觉得，我们能从这次灾害中学到什么？”

嘉宾A：“这次事件表明，靠热武器处理诡秘的时代很快就会过去，我们可能退回到旧印时代。”

“总局是不可能接受旧印的。”

“为什么？”

“因为，旧印只能用来对付诡秘，而热武器，”说到这里，嘉宾注意到主持人警惕的小眼神，立刻改口道：“热武器还能对付动物。”

轮到嘉宾A不理解了。

“您能否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那就把话说明白。

嘉宾B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讲道：

“在过去一年里所有非正常死亡案件中，由诡秘主导的，仅占百分之十九。

而这百分之十九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由总局处理的。

而你，却在变相削弱总局的权力，你觉得这道德吗？”

……

看到这里，沐白感觉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了，他关掉电视，躺在沙发上，想象明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