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去见太后,就去内殿,来这边做什么,这边可是女客处,难不成,他是来看我们的?”
一群贵女,声音熙熙攘攘中带着窃喜,大宁朝的六殿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俊美冷冽,狠辣,金贵,端肃,是大宁朝有权有貌的美男子,每个贵女都想嫁他。
只可惜他这个人太过冷冽,他不主动,没有贵女敢随意接近他,都生怕他背后那把连宫里都可以带进来了匕首给割了脖子。
众贵女们雀跃着看战凌想接近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样子,而早在看到战凌往这边来的顾宛宛,早在战凌往这边看的一瞬间在梅花树下蹲了下来,在那儿翻江蹈海。
她第一次看到战凌是在北地的战场上,当时,他手拿着长剑,挥舞在树林里,瞬间十几人便倒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身上是血,身上也是血,殷红的血水就顺着他的衣角流下来,好像是从血河上来的地狱魔鬼。
顾宛宛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活的阎王,她一屁股坐到草地上,而那时战凌也注意到了她,提着剑就朝她奔了过来,长剑带着血,消断树叶,就在快要消到她脖子时,那剑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顾宛宛,一个娇小的女子。
当时他剑停了下来,仔细看,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认出了顾宛宛,长相十分的像他的一个堂姐,顾家夫人战文兮,也就是顾宛宛的母亲。
不过即便是战凌把她救回来的,但她自从那次见到战凌后,一听到战凌的名字,她就害怕。
当时,她就躲在梅花树下不敢见他像个老鼠一样。
而战凌也早就大概看到了她。他站在梅花树前半晌没说话,而后转身便走了。
走得还似乎有几分的落寞。
顾宛宛想到当时的情景不禁有几分失笑,大宁朝的六殿下能到女眷这边来看她,是给了她多大的面子,而可惜她只是把他当成蛇蝎一样的避之不及。
顾宛宛拈下一朵梅花,转身朝内殿走,而此时顾夫人已经跨进了内殿的门,顾宛宛赶紧跟上。
内殿里,贵女公子们欢声笑语,坐在上首一位金贵老人一看见顾夫人带顾宛宛进来,就把目光落在了顾宛宛身上,她瞠大眼睛道,
“宛宛?是宛宛吗?”
太后都没管她娘,也没等他们行礼,直接向顾宛宛招手,示意让顾宛宛过去。
顾宛宛不犹豫,几步到了太后身边,眼里充满怀念之情,她道,
“太后祖母,有好多年不见了,太后祖母还是和以前一样慈爱又亲近。”顾宛宛眼睛湿润,太后也被调起了陈年情绪,拉着顾宛宛在身边,
“谁说不是呢,你一丢就丢了十来年,我这老骨头,一开始还真不适应,天天做梦都梦到你掉河里的样子,我的心如什么东西割了一般。我一想,那么小的孩子掉到河里得多无助啊,河水冲击摔坏了哪里,冲上来也是肢离破碎了,”太后一想,眼里也顿时湿润了。
顾宛宛一想到自己曾经掉到河里泡了两天那一遭,那真是如落入了阴坑,落入了地府一般。然而顾宛宛当时再难受,这个时候说多了也不太合适了,为了以防太后太过激动,对身体安康不利,顾宛宛转移话题,安慰道,
“太后祖母,都过去了,宛宛这不是回来了吗,哪里都没有摔坏,我还好好的呢!”
“不信,太后祖母你看。”顾宛宛转身,粉衣少女这一转身,浑身都是娇软的甜香气质。
太后转泣为笑,随之声音也喜悦起来,
“宛宛长大了,像你娘一样漂亮,以后太后祖母会亲自看着你,再不让你跟你娘去什么关州了,就在京城里呆着,哪都不许你去。这宫里以后你随便来,太后祖母下令,谁都不能拦你,你就常来宫里玩,在宫里吃住,有太后祖母陪着你,再不让人把你弄丢了。”
太后眼睛飘向顾夫人,嗔怪,
“瞧你娘,平时一副细细心心的样子,关键时候,却不行,把你给弄丢了,这可是多大的事啊,我应该罚她。”
太后加重语气,顾宛宛笑笑,知道太后在说笑,打趣道,
“放心吧,太后祖母,宛宛现在长大了不会再丢了,也不会再掉到河里了,不是有太后祖母吗,我以后常来宫里,哪都不去,宫里又不会发大水。”
顾宛宛嘴角挂笑,嘴里也是一副吃了糖一样。
太后见这十几岁的姑娘又美又甜心里也如同倒了蜜。她往外看,正好守门的内侍朝内殿里转过头来,报了一声,
“齐王六殿下到!”
声音越着几个梁柱,辗转飘到顾宛宛耳朵里时,顾宛宛顿住,齐王六殿下不是她那位杀人嗜血,冷厉冰霜的小舅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