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亲人,不说这些外道话。”
沈氏微微一动,稍稍换一个身位,转向苏顺,目光却看向两个女儿。
“爹,既如此,媚姐儿和月姐儿也一起交给你启蒙吧。我平日读书也不得闲,还是要麻烦爹你。”苏顺见机说。
“也行,自家亲人,不用守那些虚礼,”苏祖父说,“只是如此,原先西厢房便不够位置了。”
“爹,我把二进正堂整理出来吧,正好冬日阳光短,正堂十分亮堂。”沈氏接口到。
“那行,你收拾出来,吩咐下去做几张小桌子小凳子,再置办点笔墨纸砚。”苏祖父到。
“爹,孩子们的笔墨纸砚我买一批过来吧。”苏姑妈抢着说。苏祖父看一眼苏姑父,见女婿脸上没有任何不豫之色,便答应下来。
谈笑说话间,几个孩子的学习事宜便定下来了。
苏明月淡定的吃着绿豆糕,看,有沈氏这个母亲在,家里有好事不可能少得了她们姐妹。
吃过午饭,苏祖父苏顺拉着苏姑父说点男人的话题,苏祖母则和苏姑妈说点母女间的悄悄话,沈氏看着几个孩子。
招呼孩子这个活,沈氏是十分愿意的。她内心也觉得小姑子十分的好运气,未嫁人前在娘家受宠,嫁入婆家亦不是苛刻人家,出嫁后一举得两男,娘家离得近时常回家亲近,简直是封建时代妇女梦想模板。
沈氏将小孩子带出堂屋去玩耍,自己带着余嬷嬷、红线守着孩子们。
几个学龄儿童,年龄都相差不大,最大的是飞哥儿,已经入学。
“飞哥哥,上学学什么吗?祖父严不严厉?”苏明月向飞哥儿打探。
飞哥儿刚刚得知十五号入学的噩耗,正有点恹恹的,但是苏明月香软萌妹睁着大眼睛充满好奇的问他,只有调皮臭弟弟的飞哥儿瞬间被征服,充满了大哥哥责任感回答到,“上学先背三字经和百家姓,然后还要学一点写字。不过先生不会让多写,小孩子手还小,写多了不好。外祖父可严了,没认真做功课会打手板子的。不过功课也不难,月妹妹你只要认真完成就不会被打板子了。不用怕。”
“哥,外祖父打过你吗?”翔哥儿憨憨的问。
正想树立带头大哥可靠形象的飞哥儿被这个不懂事的弟弟气着,怎么会有怎么讨厌的弟弟,一点眼色都没有,但自小被教育的飞哥儿又不能说谎话(说了很容易暴露啊),只能不情不愿的实话实说,“打过3次,不过在课堂上我是被打的少的。”
“那飞哥哥好棒啊。祖父平常也十分严格的呢,姐姐,对不对。”苏明月眨这崇拜的眼光说。
“对,我平常都害怕跟祖父说话。”媚姐儿说。
飞哥儿受到了鼓舞,信心又足了起来,拍着小胸脯大包大揽说,“妹妹们不用害怕,如果你们以后有不会的就问我好了。”
“飞哥哥你真好!”苏明月苏明媚两个小萌妹齐声说,瞬间飞哥儿自信心得到了莫大满足。
只有翔哥儿十分不在意,外祖母最喜欢他了,如果外祖父要打他手板子,到时候他就跑过去找外祖母。翔哥儿一边吃花生,一边自认考虑的十分周全。
被飞哥儿惦念着的外祖母正在教训女儿,顺便传授女儿一些驯夫之道,“你以后在众人面前要多给女婿面子,像今天,女婿都没有说话,你就说把笔墨纸砚买了,你让女婿怎么想。”
“能怎么想。爹都把飞哥儿翔哥儿收下了,外祖父不比别人尽心多了,他儿子占着大便宜了。”苏姑妈十分不以为然的嗑瓜子,“再说了,我怎么能让嫂子出全部,岂不是显着我们苏家占她便宜。”
“什么我们苏家占她便宜,”苏祖母被女儿这个逻辑惊呆了,“她沈氏,是嫁到我们苏家的,你才是嫁出去的女儿。”
“知道,知道”苏姑妈吐出两瓣瓜子皮,有点渴了,顺手端起茶碗喝一口茶,“这不是当年她低嫁嘛,我们可不能被说占儿媳妇嫁妆的便宜。”
“什么低嫁,我们苏家,书香世家,百年传承。她沈氏,一届商门,她才是高攀。”苏祖母十分不悦,厉声矫正。
“传承,传承,只有一屋子书的传承。”苏姑妈喝着茶嘀咕,眼见亲娘气色十分不好,眼珠子咕噜转一个,转移话题到,“娘,我哥还在跟我爹生气呐?”
“什么生气?”
“不是好多年前,你病倒在床,我爹非得把田地典当了去考科举,我哥气到放狠话说不考科举不做这带累妻儿的事吗?不然我哥为什么这几年一直考不上,肯定是没用心。”
苏祖母气到说不出话,抖着手猛地侧身快速大力打苏姑妈好几下。
“娘,你为啥打我。疼。大过年的。”苏姑妈边闪躲边喊冤。
“你给我闭嘴。”苏祖母气得心肝疼。
这什么女儿,简直是生来讨债的。苏祖母扶着胸口给自己顺气,但凡这不是自己生的,都要将她赶出门前。就这一张嘴,偏偏还在娘家婆家活得逍遥自在,这是什么好命。
这一刻,苏祖母和沈氏这对婆媳获得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