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已经全部都被抓住了。听人说是匪徒闯入没多久,就有禁卫军过来,将这些人制服了。”女香客叹气,“没想到竟会遇上这种事,这些匪徒实在太可恶了,是该抓起来好好严惩,竟敢在严华寺做这样的事情。太妃可是还在这里礼佛呢,这些人无法无天了。”
这时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也过来了,见杜玉知站在门外,朝这边走了过来,赶忙问道:“女郎没事吧?”
杜玉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就连杜老夫人身边的人她也生出了忌惮,这些人谁知是不是佛口蛇心呢。
嬷嬷温声说道:“莫怕,女郎可是受到了惊吓?老夫人那边听闻了消息,让奴婢赶紧先来看看您。不过您的婢女倒是会睡,我喊了许久也没能喊醒。”
杜玉知垂下了眉眼,掩去眼中的神色,“我没事,有劳祖母挂心了。锦儿可能今日劳累了,睡得比较沉。”
“那您要不要搬去与老夫人同住?老夫人怕您会害怕,不敢睡下。”
杜玉知摇头,“不必了,匪徒都被抓了,已经没事了,我自然也不会害怕的。”
嬷嬷也没强求,“这次也多亏了陛下,不然今夜的严华寺恐怕是要出乱子,如今倒是虚惊一场,没事便好。”
杜玉知不解,“陛下?”
“是的,今日陛下微服来探望在严华寺礼佛的高太妃,并未惊动其他人,所以无人知晓。但严华寺的守卫明显加强了不少,有人察觉到后门的不对劲,怕冲撞到圣驾,禁卫军立即赶来解决此事,避免事态扩大。”
“老夫人也被惊醒了,立马就让人去打听消息了,还派奴婢过来看看您。”
杜松泽也赶了过来,带着几分惶惶。因为走得急,微喘着气。见到杜玉知的时候,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眼里都是思量。
他勉强收敛起其他神情,佯装关切的问道:“阿姐你这边没事啊?我听到动静还担心你这里会出事呢。见到阿姐好端端的就好,我也就放心了。可有受到惊吓?”
杜玉知却不自觉带上几分冷淡,“我这里没事,也未受到惊吓。”
杜松泽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干笑了两声,“那就好,阿姐没事就好。”
手不禁握紧,杜玉知心中冷笑,他怕是就盼着自己出事呢。
杜松泽见嬷嬷在,也顺便跟她探听消息。杜老夫人每月都来严华寺,定然更清楚这里的情况,也能更快得到消息。
今天的事,他和谭康是商议好的,但那些匪徒是谭康那边安排的人,他比谭康顾虑得更多,到底心有不安,在房中来回踱步。
还是听见门外一些议论声,说什么匪徒被抓了,才急忙赶来看看情况。
得知那些匪徒被禁卫军带走,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若不是还有夜色的掩护,怕是整张脸都要发青了。
没说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杜玉知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未回神。
“女郎这是怎么了?”嬷嬷问道。
“二弟确实长大了,再不是小孩子了。”
“这是自然,女郎都嫁人了,郎君也到了说亲事的时候了,自然都大了。”
见确实没事了,杜玉知就让嬷嬷先回去了,随后回到屋中,立即关上了门。
裴彻缓缓的从竹帘中走了出来,“虚惊一场而已,夫人可以放下心了。”
杜玉知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神情里不免露出些许疲态。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平复着自己起伏的心绪。
随口一问:“你今日可是随着陛下来的?”
裴彻眼神微闪,“是,今日陛下微服而来,我也跟着来了。发现了谭康密谋的事,便让人多留意后门的动静,这边有了异动,定然是赶紧解决,不能惊扰圣驾的。”
“今日多谢你了。”杜玉知连番受他所救,到底没办法对人冷脸,更没办法像之前一样,直接赶人走。
“得夫人一个谢也是不容易,不知夫人这个谢可是真心?”裴彻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她一双眼眸,盈着秋水,声音轻软,“自然是真心。”
裴彻不禁笑了笑。他自然是有办法将这些假匪徒挡在佛寺外,但若不让她亲身经历,怎能换她真心实意的谢。
“那就先按之前约定的来,你可不许再来一出那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再之后的事,我再同夫人慢慢商量。可否?”
“行吧。”得他两次相救,杜玉知再拒绝就显得矫情,到底对他没恶感,他的长相也合胃口。
可杜玉知还是忍不住叹气,“我许是流年不利。”竟然遇上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让人应接不暇。
“这不都化险为夷了。”裴彻轻笑,眼里却闪过寒意,看来还是得派些人跟着她,她身边不怀好意的人可不少。
“你说那些匪徒被禁卫军带走,能不能审出幕后之人,让谭康受到应有的惩处?”杜玉知想起谭康这些人,心里就忍不住生出怒意。
“这就要看谭康派的是什么人了,若是别处雇佣的倒也简单,若是他母舅家的,受过训练的,就不知会不会吐口了。”
杜玉知想起他们做的事,明日面对杜松泽还得假做什么都不知道,与他继续扮演和睦姐弟,就觉得怄气。
也不知道这事她祖母知不知道,有没有祖母的授意。祖母向来偏心三叔,杜松泽又是嫡孙,他的前程也许更重要。
见她眉头紧皱,裴彻拉过她的手,“先别想那么多了,既然知晓了这些人的真面目,防备着就是了,往后尽量远离着。”
诱哄道:“这山中景致不错,你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杜玉知迟疑的问道:“天色也不早了,这时候出去吗?”
“我这般见不光,也只能求夫人,在夜里随我去散散心了。夫人可莫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