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康是真的喜欢杜玉知,几年前在姑母那里见过她一面之后,便就心心念念想娶她为妻。
这时看着她,又觉得她更是美上了几分,已然褪去了几分青涩,绰约多姿,容颜极盛。
谭康诚心诚意的开口说道:“家中逼着我娶妻,可我心里只有女郎,我不介意女郎嫁过人,女郎不如和离从了我,我会待女郎好的。”
“哦?”杜玉知冷冷一笑,“如何待我好?我家陆郎可是事事都听我的。”
谭康立马应承,“我也事事都听女郎的,女郎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
也不知这种话对多少人说过,竟也不见丝毫心虚,如此的大言不惭。
杜玉知缓缓的说道:“那我要你遣散府中妾室,再不许碰旁的女人……别急,谭公子不用急着答应,想好了再说。若你做不到,我可是会让我父亲,回来一刀阉了你。我父亲那性子,可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谭康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来,所有绮念都被她威胁的话语给吓没了。
又心想:果然,母亲说得对,这般的女人好言好语的劝解是无用的,太给面子,只会让她蹬鼻子上脸,愈发不将人放在眼里。像杜玉知如此骄纵的女子,就该吃些苦头,狠狠折辱,才能令她屈服。
杜玉知见他眼神粘腻恶心,伸脚用力踢向了他的小腿。她本就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谭康这种被掏空身子的,哪里受得住,哀嚎一声,一个跳脚往旁边倒去。
杜松泽原本站在远处看着,见杜玉知动脚,谭康狼狈到底,立马跑了过来,急忙去扶谭康,“阿姐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打人。”
杜松泽比她小上两岁,印象里他还是个只会讨糖吃的小孩。杜玉知以往当他年纪小,对他也不设防,现在才发现人都已经比他高半个头了,哪里还是什么小孩。
“我便是打了又如何?杜松泽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能不能做先想清楚来。”
说完就懒得再理会他们,绕过他们就走了。
走了有一段路,杜玉知抿抿唇,在池边停住了脚步。
池边屹立着一棵参天大树,树影斑驳,她坐在了树荫下的石凳上,望着在水中游弋的锦鲤。
“出来吧。”她说道。
这人刚刚在她和杜康交谈之时,就躲在一旁听墙角,她瞄到了一眼他的身影。他似乎也无意遮掩,是故意让她发现。跟在她身后的时候,脚步声也隐隐可闻。
裴彻现身,从容的来到了杜玉知跟前。
“为什么跟着我,我不是说了,我们私下不要再见面了。”
“我可未曾应下,不过是你自说自话。”
杜玉知已经有一月未见到裴彻了,只当他是死心了。
裴彻之前恼她也是真的,压下了想见她的念头。可有些事情越是压制越不得法,索性便随心所欲。
她能拒绝,他也能想法子让他拒绝不了。
杜玉知依然低头看着水中的鱼,“可我不想见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夫人这般说你的恩人可是要让人寒心的。”裴彻刚刚也围观了,没现身只是因为那两人没造成太大的威胁。“况且你将我和那姓谭划为一类,不觉得不公平吗?我这般的人可是万里无一的。”
“有你这样自夸的吗?”杜玉知忍不住轻笑一声,抬眸看他,“还万里无一,不怕人笑话。”
“自然是不怕人笑话。”
见她笑了,气氛正好,裴彻还想柔声同她再说上几句,却忽听不远处的脚步声,快速说道:“我夜里再去寻你。”
说完轻轻一跃,直接上了树顶。
树叶郁郁葱葱,可哪里藏得住人影,杜玉知见是杜松泽追了上来,生怕他一抬头看见了人。
“阿姐……”
杜松泽来到杜玉知跟前,一脸歉意的开口,“阿姐,我错了。我给阿姐赔不是,是我不懂事让表哥来见你,令他惹恼了阿姐,求阿姐原谅我这一回。”
可怜兮兮看着杜玉知,“这件事你可不能跟祖母说,我怕祖母生气罚我跪祠堂。求求你了阿姐,帮我保密。”
他自然也知这件事他做得不地道,但母亲也说了嫁去国公府也是他这大姐高攀,只是他大姐年纪轻,又没母亲在身边教养,不知天高地厚的,才在婚事上胡来。等过几年大姐肯定会后悔。
既然表哥都来求了,他也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说不定大姐也有意。
况且大姐若是转意了,允了表哥所求,那也是皆大欢喜,对她也有好处。
只是没想到杜玉知不仅气恼,还动了手。表哥被伤得路都走得不利索,心中已然是愤愤不平,更加不会放过人。
杜松泽想起谭家那边的打算,自然是不想祖母知道这件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赶过去假意同杜玉知求情。
“杜松泽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还是劝你一句,少听你母亲的话,少和承国公的人来往吧。”
“什么叫少听我母亲的话,阿姐你这话可有些好笑。你母亲不过是个有些姿色的农女,我母亲可是承国公之女,还轮不到你来诋毁我母亲。所有人都说我父亲偷了亲哥爵位,被人瞧不起,在朝中也只任了虚职。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大房,瞧不起我们……”
杜松泽到底年纪小,被人一激,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懊恼的住了嘴。
“行了,是我多嘴,我也不劝你什么。至于什么虚不虚职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爹这些年受伤无数次,有好几次差点没了命。”
杜玉知知道有些人根子已经被带歪了,多说无益。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树上的裴彻,随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