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意刚回屋,春见便端着药膏过来了。
“少爷怕你磕伤脑袋,叫我来给你拿些药来。”春见帮合意将头发撩开,松了口气,“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红肿,敷上药歇几天就好了。”
春见拿来的药膏看起来像是各种叶子一通捣混合而成的,但敷在伤处却是清凉镇痛,让人好受不少。
合意向春见道谢时,却见对方表情犹豫,好像有话要说。
“春见姐,你有话就直说吧。”毕竟是第一个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合意对春见好感十足。
合意原以为春见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没想到对方支支吾吾一会儿,却问:“合意,你是不是……对少爷有什么心思?”
“噗!”要不是口干舌燥,合意能当场喷出个广场大喷泉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春见姐!你怎么说这么惊悚的话!”
不说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不平等,就单看自己十五岁的身躯,早恋什么的坚决达咩!
“不是吗?”春见松了口气,“我看你这两天和少爷越来越亲近,越看越像当初少爷和露珠……不是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合意嗅觉不一般,当即抓住重点:“露珠是谁?她跟少爷又怎么了?”
前女友?白月光?还是私奔未遂的初恋?这瓜味道不一般!
但见春见欲言又止,合意又有点怂:“要是什么机密事件的话,春见姐你还是别跟我说了,我这人怕死。”
春见不再卖关子,直言道:“倒也不算什么机密,只是,大家都说少爷命里带煞,离少爷太近的女子都会……”
春见手掌在脖颈处轻轻一划。
什么叫成功的一句话恐怖故事?这就是。
合意顿时觉得脖颈凉飕飕的,抓住春见的手臂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怎么算太近啊春见姐,这个算吗?”
下午在书房两人可面对面过!合意胆战心惊,她才刚捡回一条命,这就要死了?!
春见叫合意整无语了:“不是距离近,是关系亲近,不然我岂不是头一个?露珠是一个跟了少爷好多年的一个丫鬟,大家都说少爷跟她情谊非同一般,不知怎得人突然就没了,之后又有几个丫鬟,或是失踪或是遭遇不测,反正下场都不好,若不是神鬼之说,又能是什么呢?”
合意最怕这些灵异事件,纵使有春见安慰,她还是提着一颗心,毕竟她人都穿书了,谁又能保证这个世界没有灵异存在?
怕极了的合意强烈请求跟春见同屋睡觉,奈何春见今晚守夜,并没答应,合意只得睁着眼睛熬了半宿,最终还是忍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天,合意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合意欲哭无泪:“春见狗贼还我命来!”
昨天早晨合意偷偷打了个盹,现在研墨的手臂还酸疼呢,今天打卡迟到,合意还以为重明肯定又要挑刺,却没想到对方宛如忘了卯时三刻打卡的规定。
重明甚至浅笑了一下,说今日要用合意研的墨做一幅山水画出来。
但在昨晚才听了灵异故事的合意眼中,此时的重明仿佛一个聊斋集合体,美人浅笑也不令人心动了,反而看起来也阴恻恻的。!
一连几天,重明对合意态度出奇的好,打卡迟到不追究不说,什么研墨清扫的,都没再折腾过合意,时不时还要对合意报以微笑、嘘寒问暖,跟前几天比好像换了个人。
合意表面笑嘻嘻,内心哭成狗:救命!
白天惊惧晚上熬的,合意本就不健康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眼睛地下的眼袋恨不得垂到嘴边。
实在是受不住了,合意趁着下班跑去了春见房里,彼时春见正在教翠翠刺绣,合意觉着小孩子听了害怕,还特意扯了春见走到一边,隐晦地问:“真的吗?关于少爷的故事是真的吗?”
春见露出个惊讶的神色,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合意你,你当真了?”
合意双手微微颤抖。
翠翠扯着凌乱的线头,冷笑一声:“少爷的故事?哦,是少爷命里带煞克死了好几个丫鬟的故事?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人相信这个?”
春见更不好意思了:“对不住啊合意,这个故事是少爷让我跟你说的。”
合意人都傻了:“为什么?”
春见欲言又止:“少爷说,他只是想吓吓你。”
“所以我这么多天,辗转反侧茶饭不思……”
翠翠凉飕飕补刀:“都是因为你自己蠢。”
合意吐出一口陈年老血:“噗!”
春见宽慰道:“其实这些事不完全是假的,少爷身边的确处置过几个丫鬟,只不过不是神鬼作祟,是老爷和夫人下令处置的。”
春见轻声道:“那些丫鬟对少爷心思不纯,行事过分,老爷和夫人就将他们有的报官有的发卖出去了,后来少爷就让我跟每个新来的丫鬟都这么说,也算是敲打,让心思不轨的人安分些。”
“那也不能这么捉弄我!”合意气愤道,“我这几天多担惊受怕啊!”
春见连忙道:“其实少爷私下跟我说,他特别看好你,所以才希望你能彻底绝了不轨心思,以后好提拔你。”
“不轨心思?我才十五!我能对谁有不轨心思?”合意还是愤愤不平,转头问,“他真这么说?”
“那是当然,”春见道,“少爷还说,希望你能多会些东西,以后就能伴少爷左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呢!”
合意嗤笑,扭头就走:“谁要当他左膀右臂!”
春见没动。
合意走了两步又转圈回来了,小声询问:“当左膀右臂得会什么?”
春见笑着道:“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还有写字研墨。”
研墨?这个我会啊!
合意一昂头,骄傲道:“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