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扶我起来,我还能喝!”
“咦,这?”
拍着昏沉沉的脑袋,少年的瞳孔渐渐聚焦,随即骤然大睁,死死盯住眼前裸着的右手腕上,那一深两浅、黑紫色的三个针孔。
深色那处红肿还未褪去,其余两处则结了痂,而且都在同一位置,小臂处的大动脉,显然不是同一批注射的。
注射?
我擦!什么情况?!
(°ο°)
难道那帮子混球吵嚷着要续摊、去大宝剑,还嫌不过瘾?
还搁这‘溜上冰’了?
自个作死也别拉老子啊!
十来年没见的上下铺,就给老同学整这种惊喜?
翻译翻译,什么叫TM的惊喜!
三年同窗没同够,还搁这倒腾聚众同狱是吧?
半生996,
归来仍是街溜子少年?
不对啊!
我的手……有这么细、这么白吗?
而且这儿……不是酒店?
这帮兔崽子人呢?!
于闲这时才发现他眼前似乎是一个陌生的、有些闭塞的单身公寓。
十几平,一眼望得到头。
一个阳台,一厅、一厨、一卫,一条走廊。
能称得上家具的也唯有,一张倚着落地窗的单人床,一套长沙发、茶几和壁挂式电视,以及走廊尽头,门口鞋架旁的老式电话柜。
脏衣服随地扔着,垃圾袋一排摞在墙角,床头还斜着几张泛黄的海报,满满的二十来岁,独居废柴的既视感。
而他此刻正一屁股陷在了劣质的硬皮沙发里,双眼却被面前茶几上的一摊牢牢吸引。
一个敞开的、公文包大小的密码箱,一碟坚果,一套茶具,一堆未拆封的信件,以及那一支垫在白布上、淌着几滴残液的,
注射器!
溜冰现场啊这是!
完了完了,朝阳大妈是不是该领着警察咚咚砸门,来个人赃并获了?
说不定这会儿都在挨个查房了,
(つ﹏?)
赶快,得赶快收拾!
于闲急忙捉住那支注射器,入手才惊觉不对,
这也……太大了!
虽然他没见过溜冰少年的专业道具,但这只注射器足有两指粗,针管堪比牙签,这一管子下去就不是升仙不升仙的事了,那不得原地升天?
我的太大,你忍一下!.jpg
而且那针筒里残留的液体是金黄色的,底部还掺了点灰色的细小颗粒,现在的冰都这么高级了?
土豪金限量版?
闻了下没啥味,也没感觉浑身亢奋、精力充沛啥,反倒是右臂仿佛僵直了许久,麻麻的,脖子还有些落枕。
估计不是冰。
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说他于闲一个三十二岁,在某私企摸鱼躺平十来年的死宅,好好的和老同学聚个餐。
涮着火锅,喝着小酒唱着歌,刚想灌醉自个好逃单,怎么就啪的一下,突然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醒过来了呢?
难道这帮兔崽子心血来潮想整蛊自个?
搞了这个局,准备把他的反应发到‘三班养老打卡群’?
那摄像头在哪?
电视?床头柜?
还是阳台上?
难道是这面落地镜?
咦?
⊙▽⊙
“这、这TM……是谁啊?!”
于闲望着镜中最多二十出头的稚嫩少年,目瞪口呆。
及耳的乱发、惨白的肌肤、矮瘦的身材,一件白T恤,一条灰牛仔,耷拉在轮廓分明的骨架上,活脱脱一两个月没过吃顿饱饭的模样。
一圈细绒般的淡须,五官秀气,刚长开不久。
唯独那双眼睛与少年这个词汇格格不入。浮肿的黑眼圈、细小的眸子,纵使惊诧大睁着,仍旧颓唐而无神。
他的眼底没有光,
那是一双被艰难困苦狠狠碾落的眼睛,
一双淡漠的死鱼眼。
这难道是我?!
“我……穿越了?”
于闲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镜中少年许久,这才喃喃瘫坐在了床尾,双手抓揉发梢,脑海思绪翻涌。
现在他这情况是魂穿吗?
那这身体的原主岂不是……死了?!
是自杀吗?
看这狗窝似的住处,营养不良的身子骨,
自杀的可能很高啊!
想到这,双眼不由瞥向茶几上的那支注射器。
服毒?
不对!
这密码箱就是装注射器的吧,虽然没见药剂瓶,但里头海绵上明显有针筒形状的凹槽。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家伙,会有钱去买一针需要专门用密码箱装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毒药吗?
找瓶农药、搞条绳,难道不是经济又实惠?
还是说,
我人都要死了,就不能享受享受?.jpg
不合理。
难道是谋杀?
那这里岂不是……犯罪现场?!
于闲心头咯噔一凉。
求助:在犯罪现场魂穿成尸体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
“冷静!我要冷静!”
不就是穿越吗?
不就是开局一死尸吗?
总比那些穿在妖魔横行的异世,或王朝倾覆的战乱年代,艰难求活的前辈们要强得多,怎么看都是科技发达、生活安逸的现代社会,说不定就在地球,至少还有wifi不是?
对了,喝口水,深吸一口气,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淡定!
于闲倒了杯隔夜茶,端着走向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