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的软肋是安东尼,但是安东尼的软肋也是费奥多尔。
安东尼动摇了,约会的话……就是吃点什么玩点什么?
他有时候去找别人套情报也是这么做的。
“而且他也说过不会吃我的醋之类的话吧。”埃梅肯定地说,“不会提出过分的请求的。”
安东尼叹了口气:“中午我请你吃饭,你像吃什么?”
“馅饼,你做的。”埃梅不远处抱起了一个袋子,她紫色的眼角像是上好的紫水晶一样,在阳光下闪着漂亮的光,“材料我都买好了。”
安东尼坐在台阶上,用手杖支着脑袋,叹了口气。
这种请求好单纯。
馅饼很大,但是埃梅的胃口不大,吃了一小块就饱了,然后在安东尼腿上躺着睡着了。
安东尼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温暖的夕阳。
埃梅说不作妖就不作妖,她真的就乖乖地坐在一边看着安东尼做馅饼,她的眼神很专注,安东尼还以为她也想做呢。
实际上他觉得埃梅应该会做,在异国他乡找到合适的做馅饼的材料并不容易,能够做出和他在国内做的差不多的味道的材料更难。
为什么偏要自己做?
馅饼是费奥多尔喜欢的食物。也是安娜向第一个费奥多尔承诺结婚后会学的食物。
她是想要怀念一下吗?
因为被晒得太舒服了,安东尼居然也开始犯困。
“……妈妈……”腿上的脑袋动了动。
安东尼听到这声呼唤,低下头去看埃梅,埃梅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痕迹,两眼混沌,像是睡蒙了。她抬头看着安东尼,嘴角还有点晶莹。
傻乎乎的,这个样子像是他的猫伊莱。
“醒醒,我不是你妈妈。”安东尼拿边上的抽纸把埃梅嘴角的口水擦干净。
她怎么能把人认错呢?
安娜没见过费奥多尔的母亲,但是见过照片。那位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夫人是可爱的圆脸,略胖,但是和蔼极了,照片看上去相当活泼精神,不是美人反而让她和所有人的距离都更近了,是那种在陌生场合会选择搭话的对象。
安娜则是脸型偏长,严肃冷漠的类型,甚至长相有几分男性化,身形偏瘦,看上去并不好说话。
无论长相、气质还是性别都天差地别,在各个方面都是两个极端,完全没办法把他们两个认错的。
这孩子脑子是死机了吗?
不知不觉中,安东尼忍不住把她判定为“孩子”了。
埃梅想要重新躺了下去,然而安东尼却伸出手反扣住埃梅的头,阻止她躺下去:“天已经黑了,我要回去了。”
埃梅双手撑着沙发,张着嘴,似乎想要和安东尼说什么,但是安东尼却已经急匆匆地离开了。
因为他担心费奥多尔又在酒店门口等他,他之前和费奥多尔说过这次约会,但是以费奥多尔的性格,说不定会又担心他和别人离开。
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在这方面从来都吝于信任。
这个被很多人觉得神经病的男人在有些方面出乎意料地认真。
听着关门声,埃梅坐直了,她抬头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馅饼,长叹一口气。
“……我说的妈妈……就是你啊。”埃梅抚摸着自己的脸。
她现在的样子,亲妈都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