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蜜问:“那你想怎么办,扑过去求合影要个签名吗?” 童琪被她气笑了:“呸,老娘要他照片干什么用,又不需要辟邪。” 关于童琪和严穆那点事,作为大学四年对床的舍友兼闺密,时蜜是清楚的。 童琪在别人都撒开欢谈恋爱的大一大二整天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写写写,那时时蜜还以为是她家缺钱,等着她拿稿费换下个月的米。 后来威逼利诱才问清楚,原来人家是靠爱发电,因为忘不了高中时的前男友才动笔写的小说。 “可以呀你,看着乖原来也是个早恋的主,长什么样啊,至于让你分手好几年还想着他。” 时蜜和童琪一向要好,闺密间说起这些来不避讳,童琪羞答答地给她看了照片。 不得不说确实帅,但时蜜还是皱了眉:“你们那时候是男女朋友,他和旁边的女生怎么比和你挨得都近?” 童琪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哦,那不是女生,他哥们我闺密,体检报告认可的真汉子。” 时蜜脑补的一出小三渣男大戏被她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看看人家的前男友和男闺密,觉得不愧是京城的高中,果然卧虎藏龙。 等到时蜜再看到那两个人已经是在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 那个校花级别的真汉子反串出道,最近刚拿了个影帝,风头正盛。 而把他捧成影帝的正是童琪的前男友,那个叫严穆的,靠给一个反串演员当经纪人都能发家,没过几年有了资本便着手建立自己的投资公司。 这些年资本市场不景气,偏偏他眼光毒,投什么赚什么。钱多得花不了又和新科影帝搭伙一起开了家传媒公司,一时间签谁谁红,出品的电视剧电影皆叫好又叫座。以至于他人不在娱乐圈里混,微博下面叫老公的小姑娘比哪个小鲜肉都多。 这样一个长相秒一票男星的国民老公,像她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见到确实只有要合影要签名的份。 而且由于投资总监的工作原因,时蜜还和那位严总吃过一次饭,业务能力没话说,人却屌得和二五八万一样,定好的日期一推再推,说是身体抱恙。 时蜜信了他的邪一个大老爷们能一病病半个月,说白了人家平时投得都是大买卖,看不上她这个项目能匀出的那点份额。 时蜜和男朋友一起把童琪送回家,一路上时蜜的男朋友杜弘林开车,时蜜陪童琪坐在后座。 童琪叽里呱啦地吐槽相亲对象多么极品多么直男癌,末了感慨一句:“你说我都二十九了,严穆也三十了吧,还那么好看,我当天晚上一想他那张脸就吃了三个大鸡腿,我上辈子绝对欠他的,分手这么多年还搞大我肚子。” 时蜜:“……” 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微博上那些小姑娘要知道有个人拿她们老公的脸下饭估计也醉得不行。 回到家后杜弘林帮她把行李箱搬上楼,时蜜和童琪说:“今晚我就不回来了,待会儿你倒时差补觉记得一个人锁好门。” 童琪毕业之后就和时蜜一起租房住,她码字需要安静环境不方便住父母家,时蜜做了本专业,学金融搞投资,踏踏实实从金融民工做到了如今投资总监的位置。 时蜜不像她,大二的时候便应了一个硕士学长,也就是杜弘林的追求。 当时童琪一直觉得时蜜跟杜弘林挺亏,因为时蜜漂亮,脸型是她最羡慕的瓜子脸,容貌明艳不说还有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 对比起来杜弘林的长相就是朴实无华的那一挂,家里面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让童琪一度怀疑时蜜的少女心被书本吞噬掉了,不要富二代不要班草系草,偏偏被杜弘林的追求打动,两个人连约会的地点都是图书馆自习室。 童琪也谈过恋爱,和严穆谈了三个月。 严穆可以说满足了一个青春期女生对另一半的一切幻想,家里有钱自己有颜,性格高冷还带着那么点玩世不恭的调调。 不过她这种台湾小言挪用过来的择偶观遭到了现实主义者时蜜的鄙视:“我要的是个能和我并肩打拼的男朋友,杜弘林有上进心有能力,也支持我有自己的事业,想要什么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挣。” 童琪很感激时蜜,在她的影响下至少自己现在没男人也有事业。 更何况时蜜选男人的眼光确实比她好,杜弘林对时蜜特别好,又努力肯吃苦,短短几年坐到高管的位置,在御景花园那种黄金地段买的复式婚房全款呢。 童琪想到时蜜最近夜不归宿的情况越来越多,新房也差不多装修完毕,她为时蜜高兴的同时还有点犯愁。 她的经济实力不在乎自己租下整套房,可房子太大一来打扫不方便,二来一个人住也空,等六月份合同到期,如果时蜜真的搬走,她也得酝酿着换个地方。 童琪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58同城,没找到合适的房源,倒让微博客户端提示的一条娱乐新闻搅乱了心绪。 真应了那句“严穆不在娱乐圈,娱乐圈处处有他的传说”。 “严穆机场”的关键字像是坐火箭一样蹭蹭爬上热搜,童琪忍耐好半天,最终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欠欠地点进去。 然后她后悔了,明星在机场摆拍不新鲜,可严穆不是明星,也不屑于摆拍,偏偏他颜值气质太出众,随便抓拍也帅得人腿软。 童琪把评论往下翻几页,清一色的老公好帅好有范儿,童琪从他的“老婆”们那里得知,他这是有几个品牌要谈合作,刚从巴黎时装周回来,怪不得会和她在巴黎上演偶遇的戏码。 其实算算时间,严穆差不多是和她一趟航班回程,不过人家肯定是头等舱,登机和下机通道都和她不一样,童琪也不想再和他遇到,怕被给他接机的“老婆”们踩成饼饼。 童琪要倒时差,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七点,都快睡了接到时蜜的电话。 “还没睡吧,门别反锁了,我今晚回去。” 童琪揉揉眼睛,困倦的声音软软糯糯:“怎么不陪你家老杜了?” “别提了,你真是上辈子欠严穆的,连我和老杜都得帮你还。”时蜜没好气,“之前老杜他们公司不是找严穆做单定增吗,他这么久没给答复大家都以为黄了,结果今天这位爷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把项目翻出来要详谈,人家出钱是爸爸,老杜给拉去应酬了。” “啊……”提到严穆的名字,童琪一下清醒,“那老杜今晚都不回了?” “他倒是想,回的来吗,酒店出来直奔夜店,刚才老杜给我打电话,人家严总是真壕,总共五个人,光人头马就开了六瓶,那架势跟喝豆浆似的,喝一半倒一半。” “咳咳。”好歹是自己前男友,如今浮夸成这样童琪也跟着跌份,急忙转移话题,“所以老杜这是不放心留他娇滴滴的未婚妻一个人在家,想让我当护花使者呗~” “对呗~”时蜜学着她的语气塞她一嘴狗粮,“晚饭是不是没吃,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 童琪一下午宅在家里没消耗,中午吃的还没完全消化掉,“哼”一声:“得了,你和老杜的狗粮早把我喂饱了,你快点回来就行,好趁老杜没喝多报个平安,省得他应酬都应酬得不放心。” 时蜜开车,错开晚高峰车速很快,不过半个小时的工夫童琪便听到门口钥匙响,伴随时蜜一起飘进屋里的还有西米露的香气。 “哇,小蜜这么好。”童琪本来不饿,闻见西米露的味道也饿了,扑过去先给时蜜一个大大的拥抱。 时蜜顺势揉揉她毛茸茸的头顶,她和童琪认识小十年,童琪从来都是那种萌乖萌乖不会有坏心眼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儿适合被一个靠谱的人好好疼,至于那个严穆……凭这两次接触时蜜就足以断定,他和靠谱两个字一点不沾边。 …… 是的,严穆不靠谱,这点在凌晨两点再次得到证实。 童琪睡得早,时蜜的手机在客厅里振动先吵起了她。 时蜜看资料看到很晚,童琪怕打扰她休息,瞧见来电提示上杜弘林的名字便接起来,以为是杜弘林喝多了又找女朋友诉衷肠,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干。 “蜜蜜。”杜弘林的舌头果然不利索了,隔着电话都叫人感受到一股酒气,“你能现在过来一趟吗,给严总开车的也喝了点酒,他这车叫的代驾开不明白。” 没等童琪表明身份,杜弘林把电话挂了,紧接着时蜜的手机上就接到了夜店地址。 童琪把牙咬出“咯吱”一声响,这都几点了,折腾女朋友去夜店当代驾像话吗? 不过她再一想,听杜弘林的声音已经醉得妈都不认识了,把他喝成这样的还是她那杀千刀的前男友,这真是……认识严穆算她倒了八辈子血霉。 时蜜明早还要上班,童琪也不放心让她去接送一群喝醉的大男人,索性自己换好衣服,抄了时蜜的手机打车去杜弘林说的夜店。 她不放心时蜜,自己却不怕,因为别看她小小一只,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练家子。 和严穆谈恋爱那会儿总看他打架,打完弄得一身伤,他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童琪每次把他偷偷带回家上药都心疼得不行。 “你以后别总打架了行不行?”童琪是乖学生,真觉得一辈子的担惊受怕都要在他身上用光了。 她委屈巴巴的,站在那里娇滴滴的惹人疼,严穆一扯她的手腕,她整个人都跌坐在他腿上,他把头垫在她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吹在她颈窝的位置:“如果我说不行呢?” 即使是男女朋友,童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傻了,大脑瞬间当机掉:“不行……不行的话我也要学打架,我变厉害了保护你。” 听她这么说,严穆笑出声。 童琪看呆了,交往一个月,她第一次看到严穆这么笑,笑意直达眼底,又温柔又好看。 十多年前的事情,童琪以为自己早忘了,可当她适应酒吧的灯光,对上那个半仰在沙发上的男人带着迷离笑意的眼睛。 她才发现,原来那些回忆,一点都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