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顾北柯镇守边关。皇上在盐城赐了一座府邸给他。
盐城位于赵国和边境地带,百姓凄苦,时常遭受陈国的侵扰。
陈国财力不及赵国富庶,兵力不及姜国强盛,屡次在边境滋生事端,进犯赵国领地,骚扰盐城百姓。顾北柯奉旨出兵,将陈国打的措手不及,自此以后,陈国不敢再犯。
自陈国兵败之后,边境再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
盐城地势奇特,适宜种棉花,因此老百姓因地制宜,大力发展棉纺织业,将精致的手工艺品运往经济繁荣的地方出售。
顾北柯整日待在军营,偶尔回府邸休整。
一日,顾北柯在盐城大街遇到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中拿着一个破碗,在沿街乞讨。
“行行好吧,小姐,行行好吧。”小乞丐捧着破碗走到一对主仆身旁。
那小姐嫌弃的往后退了退,丫鬟立即挡在前面并推了小乞丐一把,“起开起开!哪来的臭要饭的!”
小乞丐被退了个踉跄。继续沿街乞讨,但似乎没几个人施舍她。
顾北柯心中不是滋味,不曾想盐城表面看起来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实则还会有人沿街乞讨,这是他的失职。
“大人,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小乞丐捧着破碗走到顾北柯身前,里面零星有几个铜板。
她见顾北柯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定然是个有钱人。
顾北柯见她可怜,拿出一锭银子放进破碗中。
小乞丐惊喜万分,拿起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随即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你手脚健全,何不自食其力,为何要沿街乞讨?”顾北柯问道。
“大人不知,我原是盐城人,在流亡过程中染了重病,回到盐城后在一户大户人家当下人,谁知被主人家察觉了端倪,怕将病气过给他们,便将我赶了出来,如今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小乞丐凄凉的说道。
小乞丐浑身干瘦,破烂的衣衫十分宽大,看着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顾北柯于心不忍,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她。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乞丐拿着银子欣喜万分,不停地同他道谢。
顾北柯准备回府,突然想到,府中仆从甚少,不若让小乞丐去打理府邸,也好有个安生之地。
待他折回时,小乞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罢了,给她的那些银子也够她温饱一段日子了。”
几刻钟后,顾北柯见街边跪着一个少女,粗布麻衣,头上攒着一朵白花。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用草席盖着,仅露出一双脚。
少女的身旁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卖身葬父”。
顾北柯静静的站在一旁,心想盐城如今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哎呀,这芸儿姑娘真是可怜呐,小小年纪照顾重病的父亲,如今她爹撒手人寰倒是解脱了,可怜了芸儿姑娘连口棺材都买不起,沦落到卖身葬父的地步。”一位大娘悲悯道。
“可不是吗,我听说刚刚怡红院的崔妈妈有意将芸儿姑娘买去,那怡红院是什么地方,要是进去了,那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另一位大娘应和道。
被叫做芸儿姑娘的一直低头啜泣。
顾北柯走上前,取下腰间的玉佩,“这应该够你安葬父亲了吧?”
芸儿姑娘抬起头,看见眼前的玉佩,色泽透亮,价值不菲。
“谢谢恩公!”她拿起玉佩,感激涕零。
顾北柯转身离去。
他莫名觉得有些古怪,孤女的声音和那小乞丐有些相似,细想起来,刚刚那小乞丐蓬头垢面,看不清模样,但双手白皙,不想事做过下人的人,再说那孤女,手若柔荑,哪里是干过粗活的人,分明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思及此处,顾北柯自嘲一笑,妄他平日行事谨慎,不曾想今日在同一人身上栽了两次。
果不其然,等他回到“卖身葬父”的地方,孤女和尸体以及两个老妪都不见了,看来都是一伙的。
一路边老翁见到顾北柯折返回来,上前问道,“公子是发现自己被骗了吧?”
顾北柯点点头,“老伯从何得知?”
老翁叹了口气,“刚刚我见公子离开后,那地上的尸体坐了起来,原来是个年轻人假扮的,骗到银子之后一伙人都离开了。”
顾北柯头一回被人耍的团团转。
回到府邸后,顾北柯派述安查找玉佩的下落,从玉佩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骗子。
玉佩质地上乘,是临安的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如今沦落在她们手中,应该会变卖成银子,然后分赃。
因此,顾北柯吩咐述安留意盐城的当铺,说不定如今还能捉个正着。
一个时辰后,述安匆匆回到府邸,向顾北柯禀告情况,“侯爷,找到玉佩的下落了,有人拿去吴记当铺典当。”
“人捉拿到了吗?”顾北柯冷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