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家里条件不错,一两个月就寄一次包裹过来,所以这会买到想看的书也是高兴的。
时间不早,苏晓燕索性就和林舒一起走回三里屯,路上两人聊的话题也不少。
秋收过后临近入冬,天刮起了风,地里不用上工,村里人全窝在家里。
“姐你路上小心点。”苏乐松牵着叶子的手站在门口,担心地交代着。
苏晓燕点头挥手:“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在家小心点,该吃就吃别省着,快进屋吧。”
风吹过有点凉,苏晓燕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走在去镇上的小路。
心底却是在盘算着得做棉袄和打棉被了。家里的被子夏天勉强能用,衣服也还能穿,苏晓燕穿过来时也没能顾得上。
到了冬天就不行了。上回她发烧时让小丫头拿棉袄出来,全家就那三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改了多少遍的薄棉袄,里头棉花都已经硬实不暖和了。
被子也是这样,或者又重又不暖和。
仓库空间里囤了浅色朴素布料和弹好的棉花,就是得找个理由拿出来。正好过几天又到了休息日,苏晓燕打算再跑一趟县城,顺便把布料和棉花带回家来。
到了供销社,苏晓燕坐在自己的柜台后,这里正好避开大门敞开而大肆闯进来的风,稍微暖和一点。
吴芳挺忙的,她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嘀咕:“我问了那些人,都说这棉花难弄,让我先等着。”
供销社里倒是有内部名额可以提前买到棉花,但数量不多,做一床棉被都有点难。
吴芳想着说大儿子要结婚,得新做身棉衣,再重新做床棉被,就是为了这棉花的事犯愁呢。
苏晓燕也是成天听她念叨,才意识到这冬天棉花有多难买,还有布料,都得攒很久才能买上几尺回去做身衣服。
苏晓燕笑着应道:“这棉花确实是难得,我家里也是想着说看能不能买点,再重新打床棉被,要不然这天冷了还真受不住。”
“哎那是,我也正愁着这件事呢,你要是有什么好消息也和我说上一声。”吴芳叹了口气,仍然不忘交代一声。
“嗯吴大姐我知道的,过几天我打算去县城走一圈,要是能碰上合适的我肯定告诉你。”苏晓燕配合着应道,也是为以后做铺垫。
自从上回换过鸡蛋和米后,两人的相处更加坦率,这样互换消息的话也没少说。
到了休息日那天,苏晓燕一大早拒绝了苏晓叶和苏乐松想要跟随的请求,一个人再次进县城。她这回主要目的就是想找下有没有所谓的地下市场,再就是找个借口把棉花和布料带回家,顺便透露给吴芳。
到了县城,她熟悉地往偏僻的道路走,这都是之前和家属片区里的人交换东西时打听到的。苏晓燕沿着小路往前走,道理越来越宽,里面又不是那种楼房,就知道自己这是找对了。
越走近气氛越凝滞,苏晓燕见到一对中年男女靠着墙那前后晃悠着,状似在说话,脚步沉稳,就知道是个练家子的。见他们望过来,她佯装慌乱地晃了晃右手边挎着的竹篮子,接着往前走。
感受到带有审视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开,苏晓燕这才放心继续往里走。估摸着那两个人是专门守着黑市,既是为了维持秩序,也是想着说待会有人来查,可以及时通风报信。
走过巷子拐角,一眼看到的是类似于农集市的两侧地摊位,大家都很安静,生怕声音大点惊扰了四周街道的人,神秘地掏出自己的东西,有人上前问就压低着声音说上几句,一个报价一个还价,谈得来就谈,谈不拢就找下家。
苏晓燕第一次来,也知道这地方危险,粗略地观察一遍,挑着卖鸡蛋的问:“你这一斤鸡蛋多少钱?”
“新鲜自家蛋,一斤一块二,不要票。”那男人眼皮一掀回道。
这鸡蛋是最常见的,需求也大,苏晓燕之前也在这镇上和县城和人换过,吴芳找人换的鸡蛋一斤一块钱,她卖给别人的是一斤九毛钱,这黑市里果然是暴利。
她这回也是化妆换了身装扮,佯装第一次来没见过世面,很是震惊:“这么贵,便宜行不,我家里小孩哭着闹着要吃鸡蛋呢。”
那男人也是不耐,挥挥手说:“不买就别耽搁时间,在这都是这个价。”这鸡蛋根本就不愁卖,他去村里收鸡蛋也是费了不少钱和功夫的。
苏晓燕又去找了,倒是看到一个男人在卖棉花,一问价钱几乎上比供销社里的翻了一倍。她也算是了解到这黑市里的情况,危险不说,行情也贵。哪怕是仓库空间里东西都有,拿出来这里换也是不容易的。
里头已经形成了货物价格链的生态平衡,她若是贸然低价闯入,赚不到钱不说,还得惹来麻烦。
打听清楚这些,苏晓燕满足地转身往回走。等走过拐道那一对男女时,她才加快了步伐,想要尽快走出这条巷子。
眼看着敞亮的路口就在不远处,道路越来越窄,苏晓燕走着,一个男人突然出现。
他穿着深灰色的外套,一身黑裤笔直地包裹住健壮有力的双腿,下颌线分明的脸上满是刚毅,眉眼清朗,步伐沉稳地向苏晓燕这个方向走来。
七步、六步、五步……两步、一步。
苏晓燕和他擦肩而过,直觉那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