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躲在吴记酒家的后院休养了一个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不假,詹老二刚死的那几天詹家确实查得细密,官府衙门也给詹家面子我们顺着院门往外瞧,冷不丁就能看见一组巡街的兵。
詹老二被收拾妥当风光大葬,二十个修士抬着寒玉冷棺敲敲打打的绕着平头府的大街小巷走了一圈,那天我们没敢出房间一步,詹三爷没准儿就在送丧的队伍里被察觉到了一个都逃不了,外面哀乐喧天我们在屋里也是提心吊胆。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跟王大一个在胸前一个在后背一人一道大口子,结了一层厚痂又痒又麻还不敢挠别提有刺挠了,陈浩虽然被詹二爷打飞好几次但他就是个属橡皮糖的,只要没死反倒越打越强,十多天不到就已经恢复如初活蹦乱跳看得李雪生啧啧称奇。
杀詹老二的时候他虽然不在现场,但就冲我们三个能把成名已久的老牌金丹詹二爷给拖了那么久,再加上陈浩这非人的自愈能力,他终于算是默许了我们的能力与地位,李雨灵没事就跟我腻歪在一起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自己眼瞎看不见。
这一个月我跟雨灵的感情升温迅速,刚开始是她借着给我换药的借口没事就跑过来与我闲聊,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说故事段子整个大风国谁能有我多?无论是乡野山林的一些精怪山妖还是地球的一些笑话小段都能被我讲得栩栩如生,讲的多了李雪生都有了兴致,但凡我开讲他跟陈浩就会让小虎去前面打上几两好酒边吃边听。
小孩儿天天跟石石兽一起玩耍,一个月的时间他也放下了许多,多数时候还是笑着的居多,只是我偶尔会看到他一个人搬了板凳坐在院里那颗梨树下面看月亮,那满树的大梨也不见他摘上一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李雪生那张被天顶黑光“开过光”的画,他画了一个浑身黝黑的男人,看不清面孔只能看见一双有着奇异瞳孔的红眼,跌坐在一堆红白相间的尸骨上面,一只手掐着法决,另外一只手却捧着一个妖艳的头颅,背后是升腾扭曲的烟雾,仔细一看那些烟雾又好像是数不尽的尸体。
我问他画这画是何意?他说原本是打算拿着以那魔像为原型画出来的这幅画来个引蛇出洞,看到底是谁与济世会有关系,谁知道王大撞破詹老二的隐秘之事,第二天便被人堵住大门,蛇都自己出来了也就不用引了。
李雪生肉身凡胎但画的画却有些名堂,我起先看不出这画有什么特殊,但偶然侧眼一看只觉得脑中一震好似有人拿锤敲锣似的打了我一锤,再睁眼周围已经是一片昏黑恶臭,自己则满身是血的躺在一堆还未完全腐烂的尸堆里。
尸堆顶上便是李雪生画出的那个如同神魔的黝黑男人,只跟他对视了一眼便难以承受压力身上浆汗直流,他手里的那颗妖艳头颅蓦然发出刺耳尖笑,惊得我赶紧左右观望寻找出口,他啃了几口那头颅的面皮觉得无趣便把脑袋朝我甩来,我避无可避吓得亡魂皆冒才堪堪从那画卷幻觉当中醒来。
这已经不再是绘画的普通技法了,我问他是不是神通,他倒也老实承认了,这是我不曾想到的,想不到一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身上也会有神通。
他之后反问我是不是也身具神通,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直接承认。
一个月以后外面尘埃落定,李雪生执意还要再去一趟黑市。
“你们有所不知,詹家势力再大那也只能是管管地面,黑市自然有黑市的规矩,那姓詹的保不齐还要给黑市的掌控人进贡,平头府只是一个试点,当年我大风国百万雄兵把所有的门派、家族都犁了个遍,但其实有很多人没有选择正面跟军队冲突,丢了一身的壳子隐姓埋名了,这些人哪里会有自甘平庸的时候自然会蛰伏在暗处,他们的消息可比我们灵通多了,想找到那个擅长用爪的找对人了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