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职业赶集的小贩卖些菜刀、剪刀、碗碟、胭脂等日常用品,也有借着集市卖些自己平日攒下来的笋干、鱼干、虾米这些山货、水货,我反正只是过来瞧瞧北湖镇的深浅也乐意瞧这些世俗玩意儿,黄铜戒指里虽然有备无患的放了一些干粮,但是哪里比得上这些精心晾晒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按铜板来卖一两银子足以买上一大包,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样之前我们在丰州城一掷千金,可能是这里许多人穷尽一辈子也赚不到那顿花酒的十分之一。
逛着逛着我们到了一截卖鲜鱼的地方,摆摊的都是清一色古铜皮肤的干瘦渔民,这些鱼都是刚刚从北湖里网得,趁着新鲜放在竹篮里贩卖,新鲜肥鱼自然讨喜一堆精干的主妇早就绕着各个鱼档挑选自己的心头所好,反有选中的渔夫自会从篮底抽出一根金黄稻草,从鳃穿入从嘴穿出麻利的系好了绳结提溜着递给买主。
那堆鱼贩里有个人越看越眼熟,我走过去问他:“鱼老七,你怎么在这里卖鱼呢?”
那驼背老头听到有人叫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是他不认识的人有些迟疑的问:“你是哪个?”
我蹲下来看他眼里神通隐秘一闪:“我是哪个你都忘了?我是你大舅母家的三外甥啊。”
鱼老七恍然大悟的哎哟了一声:“哦哦哦,原来是三外甥啊,你哪门到这里来了呢?”我还没回他旁边的鱼贩子调笑道:“鱼老七学法硬是学入魔了,屋里的三外甥来了都认不出来。”
有人接茬笑道:“前些天郝三姐看他可怜,趁他不在给他米坛里装了好几碗米,他回来了硬是见人就说坛里生米了,告诉了他他又不信。”
“哈哈哈哈”,周围一些认识鱼老七的人都笑出声来,不过一些妇女虽然嘴上肆无忌惮的笑话他,但其实买鱼的时候都会先去他那里挑拣,整条街的卖鱼的就数他卖得快。
鱼老七跟本乡人倒不至于像那回在茶馆里抹不开面,被笑话了也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我说:“三外甥,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卖完了,今天有人过来传道我带你去听听,真是几好听勒。”
我点头笑道:“好,你先忙你的,我就在这旁边等你。”
旁边的人耳朵长听到鱼老七的话了赶紧“哎”了我一声,“小兄弟,我劝你一句道嘛可以听听,但是千万莫当真啊,鱼老七就是当真了连鱼都不打了,要不是快饿死了今天怎么会这么勤快来这里卖鱼。”
那人还要再说被鱼老七从旁边一把捂住了嘴,鱼老七有些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低声交代那人:“真神的坏话也是你能说得的吗?你莫忘了华平子是哪门死的了,不信就不信但是莫要乱说话,被使者大人听到了我可保不住你呢。”
那人呆了一刻也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拿开鱼老七的手长舒了口气:“这次老子真滴是要多谢你了,晚上我帮你打鱼。”
那看上去只比鱼老七小上一轮的老汉把篮子一收,低着头便离开了这里穿进小巷便再也瞧不见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