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从怀里掏出我那口罩费劲的想抬手递给他们,沙恒赶紧箭步过来把口罩拿了过去,前后看了看也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我惨笑道:“此物名为‘口罩’,是我从古书当中看得,拿去多多做上一些缚住口鼻,火起以后尸山的毒素传播更快,第一轮遭殃的便是我们。”
他点点头朝左右挥了挥手,自然有人把我们抬到楼上客房,起先我躺在床上还能听到他们在楼下讨论怎么烧那尸山的声音,但出生入死了一天只觉得身心疲惫,加上又中了那尸菇的毒浑身乏力,不大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有人打来热水给我擦拭身上的血污我都没舍得睁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浩。
彻底清醒的时候约莫是到了后半夜,我打开床边的窗户,外面是滚滚东去的大河源江,一轮明月挂在波光粼粼的大河上头,这小楼修在源江边上,难民们都已经沉沉睡去,只能听到潮汐一般的水浪哗哗作响,丰州城褪下了她的繁华,别有风味的叫卖声音可能要等很长一段之后才能听到了。
我稍微闻了闻,除了源江湿润的水腥味儿以外,空气当中还有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道,可能是沙恒他们已经想出办法正在焚那座尸山,我赶紧关好窗小口呼吸,正想喊人扶我下楼的时候,猛然间瞥见墙角站了一个身上黑雾缭绕的男的,躲在阴影里鬼里鬼气的看着我。
我一下僵住不知道应该如何实好,要放在平常我大可从楼上一跃而出,能跑多远跑多远,但现在我还不如一个凡人,给把刀就能轻轻松松的弄死我,招锦涛与沙恒估计已经去西城指挥去了,这个节骨眼这栋楼里修为最高的可能就是我们三兄弟了,看那位的造型怎么看都不是个善茬,这会儿喊谁进来都是一个死。
“想不到一个筑基期的新手竟然能察觉到我,挺有几分本事。”那人怪笑了一声大大方方的从墙角阴影里走了出来,坐在茶案边上慢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看我。
从他倒茶时候开始,他便放出一股恐怖威压死死的压制住我,我喷出一口淤血之后再难有其他动作,一床雪白丝花被被我染得斑斑点点,错不了了,丰州城惨案的幕后黑手就是他了。
“小子,你觉得我是坏人还是好人?”
他没收回威压我也做不出回答,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手不沾血的便收割了两万多条人命,打死我也不敢说他是个好人。
还好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自顾自的在那儿说:“这世间事鲜少有清晰明朗的时候,有些光鲜亮丽的皮囊可比我坏多了,我这般模样做多少好事也无用,不如索性痛痛快快的当个坏人。”
他的脸藏在黑气里看不到是何种表情,喝完了茶他看了看我说:“时候不早了,该送你上路了,你这小鬼险些坏这天下大事,不杀了你我心里老得惦记着这事,你就当自己运气不好吧。”
话刚说完,他身上分离出数道黑气,冤魂一般在空中变幻了好几张人脸,桀桀怪笑着的朝我激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