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被这个形容酸到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自己位置坐下了。
刘一玎扭头看他,小声问:“怎么这么慢?”
“门口躲半天,老师发现我了没?”
刘一玎摇摇头,指指黑板,“作业。”
姜之点点头,从桌兜里掏出来作业开始装样子。
刘一玎又扭头笑道:“那小姑娘送你的酸奶被薛松喝了,他......”
“刘一玎!”物理课代表忍无可忍喊道。
“好嘞!”刘一玎闭嘴了。
姜之一愣,才想起来晚饭时有人给他送纸条了,他从兜里把纸条拿出来。
对于三中这种全封闭的学校,同学间交流最常用的就是这种拿答题卡折的纸条。
三中发答题卡跟不要钱似的,背面有大片的空白可以写字,质量又好,而且有专业的折纸条方法,形状规则密封严实,深得同学们喜爱。
谁要是一天不收到几张纸条,别管是谁写的,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像姜之这种人,每天收到的纸条就更多了,有课代表催作业的,狐朋狗友约饭约球的,外班说事的,偶尔还有女生表白的,桌兜里有足足一袋子崭新的答题卡供他挥霍。
这个女生给他的纸条还不是正经叠法,有百褶折出来的心形,这很jb难拆。
要不是姜之现在无聊,他是懒得拆的。
女生用大卡写的,他看完已经有点困了,他把纸条收好,动动刘一玎,说:“下课上厕所去。”
“不去。”
“啧,你干嘛。”
“接水。”
姜之把自己水杯递给他,他同桌听见了,也不抬头地把水杯递过去了。
他弯腰写了个纸团,直起身子来看看前后门,然后低喊了声,“薛松!”
班里有几个爱闹的扭头看他,班长是个女生,也扭头瞪他,他冲班长笑着一眨眼,就把纸团投出去了。
薛松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被轻轻一砸毫无反应,他同桌得到姜之授意,把他晃醒了。
看到桌子上有纸团,迷糊着拆开。
-下课陪爹上厕所。
看完他就把头重新垂下去了,朝后面比了个中指。
一会儿打铃了,班里压抑了一节课的人瞬间嘈杂起来,刘一玎抱了前后左右十几个杯子去水房接水,姜之去前面找薛松。
“薛松,醒醒。”
薛松一脸烦躁地起来,说:“爹,您心疼心疼我,我昨天补作业补到五点,五点半我妈叫我起床来的,我快困死了,你知道什么是困死吗,人真的会被困死......”说着他就又趴到了桌子上。
姜之无语了,他也不是上厕所一定要人陪,只是如果没人一起的话,碰到一些外班的熟人就一定要聊一会儿,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些人胡吹牛逼,有个人在身边还能找借口说走。
他无聊地往自己座位上走,又看到了程离,他的卷子还没写完,这么久没抬过头似的,只换了个姿势,手从撑在前额改为二指分开扣在两颊,骨节分明的手遮住了嘴唇和下巴。
这姿势就很学霸。
姜之也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略薄的眉梢带了几分随性,中和了下半张脸线条的冷峻。
姜之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他男朋友长什么样。
嘶,怎么又想这个了,姜之内心训斥了自己两句,看着程离孤零零写作业的样子,可能因为刚来吧,跟周围人都不熟,姜之想,既然是岳峰弟弟,那就照顾照顾。
他走过去,在他前桌座位上坐下,说:“哥们儿,岳峰是你哥?”
程离居然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姜之愣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是文静,也没放在心上,就继续闲聊:“你以前是哪的?”
“本地。”
姜之觉出来了,这人不是文静,应该是不想理他。这句话明显问的他以前是哪个学校的,但他显然不想说,姜之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笑了一下,转了转笔,刚想抬脚走,程离却突然把头抬起来了。
“我哥是不是让你照顾我。”
姜之上下扫他一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