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嫔妃多了,陆乾珺来的就少了,姜容嘴上不说,心里又没办法不在意。
最近宫里不论宫女太监还是嫔妃,都在讨论一件事,陆乾珺好像计划好的一样,雨露均沾,不偏颇,不独宠,让人看不出喜好来,尤其对淑贤两位妃子,几乎今天去了这位妃子那儿,隔夜便会去另一位那儿,让谁也挑不出错处。
“陛下,今晚是宿在养心殿还是……”
“去清宴阁。”最近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难得早歇息一晚,陆乾珺打算去姜容那儿看看。
眼下已经入了冬,陆乾珺担忧的事没有发生,只北方有个偏僻地界,由于饥寒发生过几次矛盾,救助及时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陆乾珺忙碌地这些时日总算值得。
“昨日番邦上供的牛乳糖拿给朕些。”大部分都被他卖了,中途陆乾珺尝了一块儿,约摸姜容该喜欢吃,所以留了些。
戌时姜容早就睡下了,听到下人通报又睡眼朦胧地披了件衣裳起身,他大抵一个多月没见过陆乾珺,见到的一瞬间还是自动在脑海中浮现出男人的模样,又暗暗比对觉得男人似乎精瘦了些。
“参见陛下。”
陆乾珺挥了挥手,还是那副不笑的模样,将手里的牛乳糖推了过去,“你尝尝。”
“臣已经洗漱好了,不宜进食。”他看到桌上的牛乳糖,思绪乱飞,不由得想起以前,陆乾珺躲在姜府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姜容不知道陆乾珺的身份,只知道他每日都很忙,却又没有离开过姜府,只一次偶然知道姜容喜欢甜食,陆乾珺就偷偷出去给他买,又没有银子被人骂一顿,最后把贴身的玉佩压在哪儿,还是姜容带了银钱去赎回来的。
想到这儿姜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让陆乾珺心烦。
他这是想到了谁,一副思春的模样。
“不吃便不吃。”陆乾珺冷声道,可能是刚才想起来陆乾珺在姜府时的糗态,姜容难免爱屋及乌,对眼前这个陆乾珺也难得露了好脸色。
“陛下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
“那陛下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这一个多月的闲散日子让姜容几乎忘了他也算陆乾珺后宫众人之一,陆乾珺流连花丛,很久没来找过他,倒是让他忘了。
“你说呢。”陆乾珺怒极反笑,只一张脸本就带着凉薄,笑起来讽刺的意味浓厚,“朕深更半夜来找你,你说能有什么事。”
“淑贵妃想来很愿意侍奉陛下。”日里刚想过这个问题,陆乾珺不来也好,在众人眼里他便是失宠,也大抵少些人针对他。
“一月不见,你气人的本事又渐长。”原本想来放松下,反受了一肚子气。
姜容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二人就这么僵持着,陆乾珺头疼欲裂,蹙着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当真不愿意?”
姜容也不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好。”作为一个帝王,陆乾珺还未被人明目张胆的拒绝过,姜容不愿意他也不强求,有他自愿的时候。
宫里有点什么消息,总是不胫而走,昨夜也一样,说是姜容惹恼了陆乾珺,已经彻底失宠了。
人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这一年又是节衣缩食,整个皇宫的开销整整少了一半,连取暖用的木炭都换了便宜那种,只有家里有钱有势的妃子才从外面买些上好的木炭,宫里分发下来的干脆赏给丫鬟们用了。
姜容一失宠,内务府别说木炭了,连每日膳食都克扣了,自从他们自己在小厨房做饭后,便是每日从御膳房取了食材回来,以往每日有肉有菜,今日去一看,就只剩些烂菜叶了。佳音跟他们理论,反被他们气的心里难受,只好自己在做法上下功夫。好在姜容不喜肉食,一时半会儿倒也看不出来。
烂菜叶被她挑挑拣拣,剩下的做了个醋熘白菜,煮了白粥,加上她早些日子腌制的干萝卜,早饭也足够了。
夜里没有木炭用,佳音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就怕姜容开口问,她连怎么答都不知道。
好在姜容并未开口,他心里总归懂的。
入了夜气温骤降,点了木炭都能感受到冰冷刺骨的寒风,更别说现在,整个屋子犹如一座冰窟,冻得人浑身发颤,根本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