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原书中描述,这位大雍朝的皇后娘娘出身寒门,无依无靠,凭借温良恭顺的性子获得圣上荣宠,被光熹帝册封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原因无他,本朝太后干涉朝政在前,光熹帝对于外戚干政深恶痛绝,不愿皇后母族门第高官显赫,试图从根源上斩断权臣与后宫勾结的苗头。
然而,这位皇后娘娘便当真如她所展现出来的那样,温良贤淑识大体吗?
非然也。
“行了。”光熹帝语气暗藏几分不耐,“大好的日子,少提那些丧气事。”
太子殿下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道:“皇祖母,今日一早,东宫便飞来了一只喜鹊,叽叽喳喳叫得甚是好听。您说,这是否预示着宫中年后有喜事呢?”
“你这孩子,净会哄祖母开心。”太后慈爱地笑道,“有何喜事,莫不是太子要纳太子妃?”
一番打岔,宴上气氛重新轻松起来。
家宴结束前,诸位皇子按照年长年幼顺序,依次向太后、皇上和皇后行三跪九叩礼,领取装有金银的荷包,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压岁钱。
沈青琢混在当中,自然也领到了一份。
“一场大病,形销骨立。”太后目光爱怜地望着他,“哀家赐你的安神香,可起了些许作用?”
“托太后娘娘的福,青琢近来睡得很好。”沈青琢低眉顺眼地回道,“只是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发虚。”
“朕差点忘了这茬。”光熹帝靠在椅子上,神色微倦地挥了挥手,“今日你且先回去休息吧,养好身体,莫叫你父兄忧心。”
“是。”沈青琢再次叩拜,“青琢先行告退。”
他恭敬地退出内殿,转身的一霎那,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牢牢盯在自己脸上。
他微一侧眸,对上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眸。
正是那位三皇子,萧弘曜。
然而,他并未多加停留,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缓步离开承德殿。
***
回到霁月阁,沈青琢来不及休息,匆匆唤来小德子,询问七殿下今日的情况。
小德子如实回禀道:“殿下今日情绪不高,只让奴婢把晚膳放在桌上,便将奴婢撵了出来。”
“撵了出来?”沈青琢微微蹙了蹙眉,“你好心给他送晚膳,他还撵你?”
“殿下平常不是这样的。”小德子连忙又给七殿下讲好话,“许是今日不太舒服,奴婢瞧着,殿下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沈青琢轻“啧”一声,心中大概猜到小徒弟又在闹什么别扭,便起身换了件雪披,独自往冷宫的方向去了。
今日除夕,他给霁月阁的下人们放了假,只留下小德子伺候,此刻便不用刻意避着其他人。
从热闹闹的除夕宴退下,站到阴森森的冷宫殿门前,两相对比,只觉这里愈发冷清。
沈青琢不由轻叹一口气。
他的小徒弟,便是在这座阴沉的冷宫中,和他那疯疯癫癫的母妃过了十一个除夕夜。
“吱呀”一声,他缓缓推开了沉重的殿门。
同一时刻,萧慎正仰躺在床榻上,目光盯着漆黑的屋顶,一动不动像具尸体。
除夕,又一年除夕夜。
他从来不期待除夕,这个日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只代表着他又苟且偷生地活过了一岁。
“小徒弟?”一片死寂的黑暗中,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萧慎浑身一震,猛地从床上跳了下去,激动之余,竟“噗通”一声,面朝门口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
沈青琢站在门口,面色微有些诧异。
须臾后,他语气迟疑道:“乖徒弟,你这是……在向先生讨要压岁钱么?”
萧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