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气派的红灯笼高高地挂在廊道、院落中,来来往往的仆从皆低着头匆匆而过,一言不敢发。
今日,周家三房的人都来到了主院,场中气氛无比沉凝。
赵彪躺在担架上,全身上下缠满了白布,散发着浓浓的药草味,一双三角眼紧闭,痛苦地呻吟着。
他的母亲周虹燕双手叉腰,煞气冲冲地盯着如今的周家家主周宏伯,同样的一对三角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是啊!大哥,小彪这么好一个习武的苗子被毁了,难道咱们就这么忍气吞声不成?那别人该怎么看咱们周家?”
“要是什么也不做,咱们也对不起小妹啊!老爷子要是在世,绝对不会答应!”
周宏伯的二弟周宏达,三弟周宏景相继不阴不阳地开口,一副为了家族大义,为了亲情的样子。
家主周宏伯面若寒霜,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一眼。
“当然不能就此揭过!这件事,那姓刘的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不光是姓刘的!”周虹燕状若疯狂,歇斯底里地尖声喝道:
“还有李家那个老王八!要不是他和他生的那个狐媚子,彪儿根本不会参与进去!”
“还有那个书铺里的贱种!也不能让他跑了……”
看着周虹燕对着周宏伯发疯的样子,周家老二、老三眼中均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
“我当然知道!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周宏伯表面上恨得咬牙切齿,对妹妹做出承诺。但实际上,这不过是应付一下罢了。
李家要是真那么好动,早就被他们周家连根拔起了。
而那个书铺的伙计,据说在今天的童生试里被点为了成安县案首,真要动起来同样很麻烦。
“好!大哥果然有担当!不愧为我周家家主!”
“我等着大哥的好消息,一定要给小妹出这口气!”
周家老二和老三相继离开,临走还不忘刺激一下周宏伯,想让他尽快跳进这摊浑水。
而周虹燕闹腾了一顿之后,也带着半死不活的赵彪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周宏伯一人。
“老爷……”周家管家是一个年过五旬,头发花白的老头,这时凑上来,试探地问道:“咱们要怎么做?”
“做什么?看着就行!”周宏伯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好气地回道:
“反正那李家和那徐长青早晚要掐起来,你着什么急?”
“看看谁赢了,我们再做打算!”
……
第二天上午,徐长青远远站在县学大门口外,看着眼前人挤人的景象,一时间愣住了。
“学生孙大力,求见周教谕,不知道周教谕可否赏脸一见?”
“学生吴飞,求见周教谕……”
县学的大门堵着一大批人,看样子几乎都是之前县学的学生。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翘首向里面望去,渴望得到接见,然而却都被堵在门外。
徐长青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面上露出一抹苦笑。
来之前可没人和他说,要带着东西来。还是昨日自己没察觉到周教谕的深意?
可周教谕看着也不像是那种索贿的人。
“徐长青?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