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那个拽女(1 / 2)刺猬小姐与村口少爷首页

天色渐沉,从春山中学走出来,要经过一条小路,小路出去,左侧就是居民住宅,都是一些独门独户的平房小院,大部分都租给了一中的学生,因为对面就是一中的学校围墙,这里离得近,方便走读的学生。

再往前,就是一中的大门。这个点儿是晚饭时间,大门前支起各种小吃摊,从鸡蛋灌饼吆喝到章鱼小丸子,道路两侧的奶茶店和土豆粉店也是络绎不绝。

黄昏时分的烟火气最能抚慰人心,许清知却没有吃饭的胃口。

“你拦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方楚悦双手合十:“你柔道红段,我当然知道你有多厉害,可是大小姐,你明天还要去七班上课呢,今天就和他们打起来,这合适吗?”

许清知拉平唇线,好半天才说:“我知道了。”

她把篮球给方楚悦:“我先回去了,这个你明天帮我带学校去,我放宿舍。”

方楚悦叹了口气:“你的获奖证书和比赛奖杯也在我家,我都快藏不住了你知道吗?”

许清知蹙眉,她没细数过这些,“那也带学校来,我放宿舍。”

“得了吧,”方楚悦道,“你宿舍才多大点地,全放这些东西你睡觉都没地方睡,反正都在我家放那么久了,就接着放吧。”

许清知难得真情实感:“谢谢,辛苦你了。”

方楚悦还有些后怕,说道:“盛明野在学校里名气大,除了成绩不好,年级主任看他不顺眼,就没人不喜欢他,你现在招惹了他们那帮人,要是真的去了七班,日子肯定不好过,要不然你来我们班躲躲也行。”

方楚悦成绩好,在理科重点班一班,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房善德是个唯成绩主义者,只要成绩够好,进入重点班不是问题。

许清知对进重点班丝毫没兴趣,说:“分班考的卷子已经交了,你觉得六门课总分300的成绩,能进一班吗?”

方楚悦一点不怀疑许清知说的300分,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不能再控制一下,考个600说不定也能行,现在好了,你要是真去了七班,都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针对你。”

“随他们的便。”许清知说。

和方楚悦在学校门口告别,一中大门前的这条学府路四五百米长,路两边除了小吃店,还罗列着“雅思托福”“出国咨询”“新华书店”“钱爷爷毛笔字”等其他商铺。

道路尽头,是车水马龙,繁华城市的霓虹灯照不进春山脚下的学府。

许清知踢踏着步子,磨蹭到学府路尽头的公交车站,恰好公交车驶来,她随着人流一起上车。

车上人不多,许清知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戴上耳机,将脑袋倚在车窗上。

公交车摇摇晃晃汇入车流,车窗外就是宽阔的平芜江,江边明黄的路灯渐次亮起,晚风拂过江面,这一处江水平缓温和,像极了江城这座城市,一切都慢慢的。

其实她那会儿也没想着一定要打架来着,盛明野出现的时候她就不想打架了,只是盛明野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什么叫不欺凌弱小,拽什么啊他?

保留了几百年的古城墙在城市里依旧供市民们来往穿行,并没有围上冰冷的栅栏,旁边立着游客止步的牌子。当公交车从城门下方穿行而过,许清知看见土褐色的砖瓦向后退去,有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历史的厚重感忽然就平静了年轻人躁动的心。

坐在前座的老太太一直都很安静地看手机,车厢内忽然响起她焦急的声音:“乐乐,你快帮奶奶看看,这手机字体怎么突然变小了啊,奶奶不会弄,这怎么办啊?”

老太太耳朵也不怎么好使,手机音量开到了最大,还要放在耳边才听得清,因此,那个乐乐的语音也越过耳机进了许清知的耳朵里。

“你把设置打开,那里面可以调节字体大小。”

老太太照着孙子说的做,但是手机字体小,她翻来覆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于是又给孙子发语音:“乐乐啊,你说的那个什么设置,在哪里啊,奶奶没找到啊。”

乐乐语音回的很快:“我怎么知道设置在哪,不就是在桌面上吗,算了算了,你别找了,找你也找不到,等回家了我给你弄。”

老太太又道:“你妈给我发了今天晚上吃什么菜,我看不清楚,没法去买呀。”

但是这次,那个乐乐再没回消息,老太太对着手机唉声叹气,依旧在桌面上来回寻找。

许清知脑袋靠在窗户上,意兴阑珊,视线从老太太花白的头发移到窗外,心里告诉自己别多管闲事,上次多管闲事吃的苦头还不够吗?

此时,公交广播报站,下一站就是白坡路口,马上就要下车了。

兴许是对那个叫乐乐的小屁孩不爽,又或者别的什么,许清知视线移回来,拍两下老太太的肩,说:“手机给我吧,我给你弄。”

她声音不高,老太太听不清楚,大声回道:“姑娘,你说什么?”

一车厢的人都往这看,许清知被看得发毛,也懒得再解释,直接拿过老太太的手机,当着她的面,三两下设置好了手机字体。

这下老太太虽然听不清,但是也明白了许清知的用意,满是皱纹的脸上盈满了笑意:“真是太好了,姑娘,谢谢你啊,太谢谢你了。”

刚好公交车停在白坡路口站,许清知站起身就走,老太太的感谢没完没了,她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急匆匆下了车,只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不客气”。

回到家,许清知拿钥匙开门,轻轻一转门就开了,她心头忽然浮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屋里亮着灯,宋玉时女士,即许清知的亲妈,回来了。

许清知单手撑着墙,靠在玄关处换鞋,厨房里的油烟机声音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下一秒,宋玉时平静的质问紧跟着过来。

“白天不在家,又去打球了?”

许清知的面相三分随了宋玉时,如出一辙的瑞凤眼,眼尾微微上勾,天生的距离感,即使在亲母女之间,也亲近不起来。

“您不是都看见了么。”许清知说,宋玉时不让她打球,更准确地说,是不让她做除了学习以外的任何事,现在被发现了,她也不解释,换好鞋子,打算直接回房间洗澡。

“许清知,你给我站住。”十几年了,宋玉时一直这么叫她,以至于许清知偶尔在街上听到别的母亲叫女儿乖宝的时候,都能掉一身鸡皮疙瘩。

许清知停下脚步,声音不耐:“什么事,您说。”

宋玉时就是有这种本事,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歇斯底里,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

像现在,哪怕许清知的态度不好,她也能很理智地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