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李觅儿焐在营帐里,在“冰蚕”的调养下,身子也大半好了,只是聂赞仍不让她出营帐。
外间虽晴了,但高原上的风大,风吹了身子又功亏一篑。
李觅儿躺在榻上倍觉无聊,小奶狗也被拉姆带出去玩耍,这只小奶狗敢情要变成吐蕃狗,倒向吐蕃人的怀抱。
拉姆说,等小奶狗长大了,便与吐蕃狗配种。
“小黄要是在吐蕃有了孩子,估计它也离不开吐蕃了。”
但狗与人不同,狗只要有对它好的主人就行了,而人会思乡,会思亲。
昭君远嫁,文姬远嫁,留下的都是千古悲伤。
李觅儿胡思乱想,忽然一惊便想起一事,自己这个月的月信未来,按时间已经迟了三四日。
她的月信向来准时,这推迟日子不免让李觅儿惊慌起来。
“才两次,我,我不会,不会真有了吧?”
李觅儿吃惊地捂住唇,这可是大事,要是有了孩子,她还怎么回中原?
帐帘被挑起,聂赞端着一筐干牛粪进来,他拾起两块牛粪扔到火炉里,便到榻前来看李觅儿。“不舒服吗?”他见李觅儿捂唇,便拉开她的手。
李觅儿赶紧打开他的手,蹙起眉头。
“怎么了?”
“你拿过牛粪。”李觅儿嫌恶。
聂赞看着自己的手,笑道:“这是干牛粪很干净,不脏的,牦牛吃的是草,干牛粪里面主要是草,不臭的,还有一丝草香。你不信,我拿给你闻闻。”
“不要。”李觅儿赶紧用褥子盖住头。
“这可怎么办?吐蕃的男人忙于征战,而女人们持家,每日都要拾牛粪。”
李觅儿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自己去拾牛粪,将自己盖得更紧了。
聂赞拉开她的褥子,道:“涅其,等你身子好了,和拉姆一起去拾牛粪,我们的牛粪不多了。”他故意吓唬李觅儿,看她的小脸又变得腊黄。
李觅儿咬唇不语。
“好啦!你现在要尽量多吃糌粑,吃多了你就爱吃了,作为吐蕃女人,必须喜爱糌粑。”
“我是汉人,不是吐蕃人。”李觅儿反驳。
聂赞的手瞬间捏到她的下巴,眼神深下来,道:“我是吐蕃人,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也是吐蕃人,你要忘记你汉人的身份,以后我不希望听到你说你是汉人。”
这个男人太霸道了,李觅儿咬牙切齿。
聂赞抚摸她的面庞,他要将她变成完完全全的吐蕃女子。
“赞普,牛肉和奶茶都煮好了,我现在能进来吗?”拉姆在营帐外道。
“进来吧。”
拉姆端着木盘进来,她先溜了聂赞一眼,便将木盘放在火炉前。“糌粑我已经调好,嗯,现在我去挤牛奶和羊奶,小黄要饮羊奶。”
聂赞叫住她,道:“拉姆,以后你教涅其做糌粑,等她身子好了,你再教她挤牛奶和羊奶。”
“啊——赞普,你要让汉人公主做这些事啊?”
聂赞蹙起眉头,道:“拉姆,没有汉人公主。”
“对不起,赞普。”拉姆瑟缩地缩肩,自从上次她放李觅儿离开后,拉姆明显感觉到聂赞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口吻也变得严肃。
聂赞察觉到拉姆的畏惧,道:“拉姆,你不用害怕,好了,你先去忙吧。”
他并不是要让李觅儿做这些活,而是李觅儿要成为吐蕃女子,就必须会吐蕃人男女老少都会干的活。
聂赞洗了手,揪了一砣糌粑递给李觅儿。
李觅儿最不喜吃糌粑,粘粘乎乎的,容易搭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我不饿。”李觅儿很厌恶聂赞这一点,把他喜好的强加到自己身上。
“吃,必须吃,你一天吃一点,以后就会中意吃它。”聂赞马上明白她的心思。
“不吃,我不饿。”李觅儿撇过头。
“是要我喂你吃吗?”
顿时李觅儿脸红了,她知聂赞指的是嘴对嘴喂她。“你怎老逼我吃糌粑,我不中意吃糌粑,如果让你吃米饭,让你用筷子,你愿意吗?”
“不愿意。”
“那你强迫我做甚?”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你要听我的。”
如果吐蕃的赞蒙连糌粑也不吃,她如何能赢得吐蕃臣民的爱戴呢?
聂赞下定决心,要在抵达逻些之前将李觅儿调|教成一个合格的吐蕃女子,而且在云丹贡布离开时,他就暗中警告过不允许任何人说出李觅儿的身份。
李觅儿赌气道:“以后,以后要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吃米饭,每日吃十斤米饭。”
“那等有机会再说,现在你来吃糌粑。”聂赞眉开眼笑,这纤弱的女子哪能斗得过他。“你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吃,总之糌粑必须吃。”
李觅儿被逼无奈只得接过糌粑,但她吃得很慢,聂赞瞧着她又皱起眉头。
“大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