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府的下人便传言,宝姝小姐日渐消瘦,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连太傅都束手无策呢。
却不知道,宝姝小姐是害了相思病呢。
后来,下人又道,宝姝小姐的相思病,被表少爷陆从风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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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的表少爷陆从风,也是萧宝姝的表哥,陆从风的父亲就是萧宝姝母亲的哥哥,萧宝姝还要唤他父亲一声舅舅,他比萧宝姝要大个一岁,此时十五岁,他与萧宝姝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感情甚好。
陆从风名陆朗,字从风,父亲是大将军陆康,封爵永安侯,母亲是皇帝的亲妹妹临川公主,可谓是家世显赫,但他从小就浪荡不羁,也没什么做官的志向,而且结交朋友也不论贵贱,宁安城的世家子弟都很瞧不上他,名门贵族也不想将女儿嫁给他,整个宁安城,倒只有萧宝姝瞧得上他。
萧宝姝曾在世家贵族的打猎比赛中为陆从风说过话,当时打猎陆从风一骑绝尘,猎到的猎物最多,那日陆从风穿着黑色骑射服,头发束成高马尾,身骑白马,手执弯弓,他骑马的时候,鬓角碎发拂在脸上,跳脱飞扬,他眉目不似梁珩清冷,反而俊朗爱笑,满身的少年气,若他为官,倒十足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陆从风猎到了全场最多的猎物,远远超过了那些装腔作势的贵族子弟,萧宝姝自然是手都拍断了,一直为表哥叫好,但一个贵女替哥哥不平,于是趁陆从风不在时,酸溜溜地嘲讽,说父亲想将她嫁给陆从风,吓得她以上吊相逼,这才消了父亲念头,她的话自然引来满堂哄笑,又有一个没上场打猎的贵族少年讥讽陆从风,说道:“男儿志在四方,陆朗身为临川公主之子,袭爵永安侯,结果不想着在朝为官,也不想着去边关为将,反而整日和贩夫走卒之人厮混,庸碌不堪,真是辱没了其父的威名!”
众人大笑,陆从风此时已经打猎归来了,他听到了那个少年的话,但这种话他日日听,见怪不怪了,于是只是随意一笑,并不当回事,他取下马上猎物,准备送给萧宝姝,却见观战席的萧宝姝站起,对那个取笑他的少年脆生生道:“人活一世,难道非要为官或为将?天下万万人,官有多少?将又有多少?难道其他人,就都是庸碌不堪了?再说贩夫走卒,古人有云,民为贵,君为轻,圣人天子尚且不敢看不起百姓,刘公子难道比天子还要尊贵?若非如此,何以看不起贩夫走卒?”
那贵族少年被她驳斥的狼狈不堪,他恼羞成怒:“萧宝姝,陆朗是你表哥,你自然为他说话!”
萧宝姝笑道:“就算陆朗不是我表哥,我也会说出这番话。”她轻视那少年:“何况,刘公子手无缚鸡之力,连上场打猎都不会,有什么资格评判我表哥?”
那少年被羞辱的面红耳赤,萧宝姝又对那嘲讽陆从风的贵女道:“江姑娘,你说你以上吊相逼,威胁父亲取消了亲事,照我看来,你此话有给自己贴金嫌疑,我表哥孝顺父母,爱护老幼,大好儿郎,岂会稀罕一个口出妄言的愚蠢妇人?就算你没有上吊相逼,我表哥也断然不会看上你。”
那贵女被她骂得气得发抖,萧宝姝笑吟吟道:“诸君,考不考功名,为不为官,都不打紧,最要紧的是要光明磊落,不要做乱嚼舌根之人,否则,恐怕连诸位口中的贩夫走卒都不如。”
众人大怒,但思及萧宝姝乃是萧太傅最疼爱的孙女,而萧太傅又是当今皇帝的老师,皇帝视他如父,萧家圣眷正隆,于是一个个也只好忍气吞声。
众人散场后,陆从风对萧宝姝道:“他们嘲讽我,我也听惯了,你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
“你听惯了,我可听不惯,明明今天你打到的猎物最多,没有人比得上你。”萧宝姝不服气道:“他们凭什么还嘲讽你?我不服!”
“可是为我这宁安城第一浪荡子说话,表妹不怕得罪全京城的世家?”
萧宝姝却道:“得罪便得罪,反正表哥在我心目里,就是这大梁最强最好的儿郎。”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嘴角眉间,皆是得意的神情,陆从风看着,心中不由一动,他浅浅一笑,别过头去。
两人长大之后,陆从风虽不改往日浪荡,但和萧宝姝关系却愈发好了,虽然因为两人渐渐大了,男女之间要避嫌,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整日玩在一块,但他不管去何处游历,都不忘给萧宝姝带些当地新奇玩意,两人不是亲兄妹,但感情却更胜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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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姝因为思念那个白衣公子,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这日陆从风听闻,于是从公主府赶来,他悄摸摸放轻脚步,从门缝看到萧宝姝正在看一副画像,愁眉不展,他于是推开房门,笑道:“这是在看什么呢?”
萧宝姝被他吓一跳,慌忙想收起画,但是陆从风动作更快,他从萧宝姝手上拿起画:“让我看看,呀,原来是一个男子啊?上面还写着‘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看来表妹这害的,是相思病啊。”
“快还我。”萧宝姝嗔怒道。
陆从风就是不还,他笑嘻嘻道:“让我瞧瞧这画中公子的样貌,看看是谁家的儿郎,将我表妹迷成这样。”
萧宝姝羞的立刻去抢,但是陆从风身高八尺,萧宝姝根本够不着,陆从风举高画,笑嘻嘻去看那男子相貌,但等他看仔细了,他忽面色一滞:“这是……太子?”
原来萧宝姝思念的白衣公子,竟然是当朝太子,梁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