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停电。(2 / 2)全世界独一份的例外首页

谈之醅噎了噎,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像一阵狂风吹开了湖面,起了涟漪。

谈之醅瞥了下站在门口抱肩的曼妙背影:“哪儿学来的这些词?”

“这还要学吗?”纪笺困惑,“我是大学老师啊。”

谈之醅笑起来,“你瞧瞧你这话像一个大学老师该说的吗?说点优雅的。”

“怎么不优雅了?不挺浪漫的?”

“哦?”谈之醅挑眉,“那哥哥今晚不走了,在这陪你浪漫。”

“……”

黑暗的世界啪的一声点亮了,院子里屋里都一片澄明,院中的花草影子倒映入门口,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仿佛连老天爷都在赶客一样,让他快点滚。

但纪笺没想到谈之醅现在脸皮还挺厚,他就不走了,倒在那儿闭目养神。

纪笺气笑了。

但是下一秒电又灭了,院子里传来了阿姨问师傅怎么回事,师傅说只是试一下是不是这条线坏了,还没修好。

谈之醅乐了声。

纪笺等了会儿还是没亮,她想去休息了,就踢了踢躺椅上的那尊佛。

谈之醅起身,揽着她往房间走。

纪笺赶不动他,比刚刚的电工还怨念地去收拾客房,找被子给他。

约莫十分钟过去,大半夜的谈之醅发消息给纪笺,说郊外这地方,佛祖来了都不想待。

纪笺在被子里闷笑,外面各种竹叶梭梭,草木摇曳,风声雨声,闷雷声,像一个繁华却萧索的世界,吵得人不得安生。

纪笺走到客房去,敲了敲门,打开。

床上的男人懒洋洋地抬头朝她挑眉。

纪笺过去,从抽屉里拿了只蜡烛出来,是个走马灯,点上了屋子里明了不少,还有几个小挂饰在那儿一屋子转,风雨声里多了几丝浪漫。

纪笺坐在床边,说陪陪他。

谈之醅笑了:“哟,陪.睡啊,我不要。”

“……”

谈之醅感叹:“我可不想一边玩一边当柳下惠。”

“……”纪笺伸手去掐他脖子,“嗯嗯嗯对,谈之醅就想当个海王。”

他笑着去捏她的下巴,“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摸到别的。”

纪笺脸颊有些烫了:“别开黄腔。”

谈之醅:“这哪算黄腔,给你开一个正经的。”他坐起来。

纪笺还没反应过来,他附身到她耳边耳语了一句,她瞬间酥软了,抓着他就揍。

谈之醅乐不可支,双手圈着她从背后住抱,保护自己。

纪笺挣脱不开他,哼哼不动了,不做无用功。

她换了个清新雅致的话题,跟他说学会享受,这环境很美的。

谈之醅反正也睡不着,美人在侧,就难得愿意认可这风雨也没那么烦躁了。

他看着那旋转的走马灯给她讲起了这宅子的来路,取悦取悦她。

房子是他当年找他三叔问的,他年长一些,在充州待久了门路多。当时列了几个条件,就说要雅致一点,安静,环境好交通方便。

回头人就跟他介绍了这处宅子,说是民国中期建的。

其实挺久的了,就一直有人住才没荒废,谈之醅当初重新翻修的钱都是买宅子的一半了。

“这院子据说上上一任主人是洪扬他们那一家族里的一个叔叔的,一直住着个小情人。”

“哦……”纪笺有些意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谈之醅:“一般郊外这种房子,多半拿来闲时小住。总不能一家子住这,外出不方便,也就你喜欢了。”

“那怎么后来卖了。”

“断了。”

“哦。”纪笺望着外面被雨打得弯腰的树枝,没再言语。

“上一任也是个女人住的,转手的半年前还有人住。”谈之醅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三叔说是他一个朋友。”

纪笺往后睨了眼他,谈之醅垂下眸和她对望,那吊儿郎当的眼色里飘着笑,“我猜测是他自己养的一个女人。”

“我记得你三叔挺儒雅,挺正人君子的呀。”

谈之醅笑:“他是挺君子的。”

纪笺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我以为,是君子,就不立危墙之下。那怎么也分了吗?”

“记得前几年有一阵似乎传出来他要离婚,估摸是家里老婆知道了。”

“哦,就分……唔,断了?”

“嗯。充州能有几个大情种,愿意为了情人离婚,分掉一半家产。”

纪笺一笑,点头,她换了个别的话题:“你当初这院子给我买了多少钱啊?”

谈之醅:“问这做什么?”

“我还钱。”

他一笑:“哪有男人给女人买个房子住要还钱的,别问,你打工到下辈子也还不起。”

纪笺咬咬唇:“那,你给我打折嘛。”

他戏谑:“咱俩这关系,嗯?谈之醅的老婆,打几折合适你说?”

“0.1折。”

“你把我打骨折得了,别客气。”

她笑倒在他身上,扯了枕头去压他,“我哪儿舍得,哪有人打给自己买房子的人呀。”

那个枕头把床头柜的走马灯扫翻了,一阵金属片交缠的哗啦声过后,房子一片漆黑。

纪笺闻到空气里弥漫着蜡烛散发出来的牡丹香味,耳边又全是狂风暴雨的哗啦声,这世界如狂浪又似柔情似水。

她爬起来扶起蜡烛,拿谈之醅丢在一侧的那个打火机,点上。

谈之醅坐在床边盯着那抹纤细身影,一眼不眨。

纪笺背着他在整理床头柜的蜡烛,边忙边轻声说:“这房子一看就不便宜。我还是很想知道,你有没有后悔过,哪怕一瞬间的,这些年。”

谈之醅:“说这些做什么,笺笺,我们之间不要说这些,”风急雨骤中,他的低语好像一曲夜谣,清淡如风,缠绕人心,“我命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