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过分,”林念笑道,“不过......我们就是去后面的院子,不用穿这么厚。”
“不早说,可恶!”周璃愤愤道。
两人一道出门,穿过别墅后方宽敞的中庭,又走过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花园,最终抵达了一片未经修饰的草地。
这里的地面并未铲平,仍旧保留着天然的起伏,一棵不算多么高大的雪松伫立在草地尽头,距离松树不远的位置,有着两座花岗石碑。
他们走到近前,碑上并没有写太多东西,除了镌刻着林念父母的姓名外,左边那块刻着“一位最好的丈夫和父亲”,右边则是“一位最好的妻子和母亲”。
林念取来一把铁锹,认认真真地清扫起附近的杂草和积雪,待到一切收拾妥当,在墓前站定,手掌抚于胸前,躬身行了一个最为郑重的神洲古礼——这项据传源于神代的行礼方式,只存在于一些传承久远的家族之中,是岁月与积淀的象征。
周璃静静走到他身旁,也一同行了一礼。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念在墓旁一块清扫干净的石头上坐下,对着两座坟墓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家常话,其中着重讲了加入异调局以来的经历。在此期间,周璃担心他会因为自己在场而感到拘束,便走到远处等候。
“对了,老爸老妈,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汇报。”林念瞄了周璃一眼,见她没有看向这边,便朝那边飞快指了指,压低声音道:“这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约有百分之一百二十五的概率会成为你们二位的儿媳,你们可还满意?”
他叹了口气,“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完全满意了。”
正此时,一阵轻风吹过,雪松上积存的雪花被吹下来不少,窸窸窣窣地落向林念,就像两只无形而轻柔的手拍在了他的肩上。
林念感觉喉咙忽然一紧,转身背对着周璃,清了清有些哽咽的嗓子,又胡乱抹了把泛红的眼眶,抱怨道:“都回不来了,还净搞些让人难过的名堂!”
“总之,还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句话,如果真有一个那边的世界的话,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啊。”
回去的路上,周璃问道:“这么大一座庄园,平时不需要留人打理吗?”
“以前是有几个,后来我一个人去长安读书,这里一年到头也没人居住,就给司机和几个护工发了十年的工资,然后解散了。”林念回答道,“至于其他的杂活,交给机器人打理问题也不大。”
“这样啊......”周璃点点头,“对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什么啊?”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道:“手表,昨天逛街的时候你路过那家表店,不是说这东西谁戴谁傻吗?”
她拉过林念的手,把盒子一把拍到他手里,笑道:“所以,傻瓜,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她伸手在林念脑门上弹了一记,笑着往回跑去了。林念打开手中的盒子,银色的腕表在漫天大雪中反射着淡淡的光辉。
寒气森森的雪中,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流在他心头涌过,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暖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我真傻,真的。”
“所以......就让我当一辈子傻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