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黄鹂血焰(2 / 2)重生成仙尊的掌中啾首页

青衣少年看到窗外,喜出望外地一拎笼子往外跑。

“仙尊马上要回来啦!”

扶玉秋被颠得在笼子里滚了两圈,不受控制地“叽”了一声撞在金笼的缝隙里,被迫将周围的场景尽收眼底。

四周金玉辉煌仙气缥缈,仿佛立于云端之上,灵力纯净至极,和三界凡间那贫瘠的灵力全然不同。

果然已不在人间。

扶玉秋一看天边的惊雷和暴雨,就本能地发憷,只瞥一眼就忙不迭将脑袋埋在角落里,藏好爪子,只剩尾羽在细细发着抖。

青衣少年哼着歌走在云雾缭绕的长廊上,和旁边的少女喋喋不休地搭话。

“仙尊说等会看焰火,黄鹂颜色漂亮,放出来肯定好看得很。”

“雪鹿医还等着金光草入药给仙尊温养神魂,这下白费了。”

“灵草才刚开花,太可惜了。”

少女喜静,根本不搭理他。

少年自言自语说了一路,一个人也能营造出七嘴八舌的架势来。

没一会,大殿已至。

两人飞快走上八十一白玉阶。

庄严大殿门口拂过云雾,一个看守的侍卫神色肃然,仿佛傀儡似的,眼神如石头般无半分光芒,森然得好似在看守黄泉地狱。

殿中云雾缭绕,刚进去就隐约听到风吹过占风铎的脆响,空灵幽荡。

外面狂风大作,好似厉鬼降临。

不知悬挂在何处的占风铎越来越响,风铃声密密麻麻,好似鼓点似的击在心上,莫名让人发慌。

青衣少年名唤云收,熟练地走到殿中首座的玉台旁,把扶玉秋抓着放在逗鸟架上。

扶玉秋两只爪子死死抓着那根横木,差点站不稳滚下去。

“啾!”

云收好整以暇地看他摇摇晃晃半晌,毫不客气地嘲笑道:“苍鸾族主到底给你喂了什么灵丹妙药啊,作为一只鸟,为何会胖成这样?”

扶玉秋:“……”

你再骂,我自爆了啊!

云收见扶玉秋站得实在是太费劲,眼珠子一转,嘻嘻一笑。

扶玉秋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人憋着什么坏。

云收化为一条小龙飞了出去,没一会叼着一个玉盆回来。

他化为人形,将玉盆放在玉台上,里面的灵壤有被翻过的痕迹。

扶玉秋脑袋顶冒出一个个泡泡,不懂他要做什么。

云收笑得眼睛都弯了,抓住扶玉秋圆滚的身子,竟然像是种草一样,把鸟按到了灵壤上。

扶玉秋两个嫩黄的爪子塞到灵壤中,远远看着这盆里似乎盛开了一大簇雪球花。

云收哈哈大笑:“你既然将这灵草吃了,那就栽在这盆里等仙尊过来吧。”

扶玉秋:“……”

若是对其他鸟来说这也许是折辱,但对扶玉秋这幽草本草来说,简直算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绛灵幽草常年扎根灵壤中,就算不得已化为人形他的双腿也是紧紧包裹着,唯一一次就是被风北河关在沙芥中……

扶玉秋一想又开始气得脑袋发懵了。

他默念几句“不生气不生气,那狗男人已经稀巴烂了”,成功哄好自己。

土壤包裹双腿的感觉太有安全感,扶玉秋将爪子使劲又扎深几寸,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

“啾啾——”

啾完他就后悔了,呸呸两声。

这壳子太讨厌了。

扶玉秋决定,如果再不受控制啾十声,他就扇自己嘴巴。

云收本来还指望着这鸟炸毛,没想到左等右等,白雀竟然舒服地“栽”在盆里,眯着眼睛十分享受。

云收:“?”

这白雀,倒是特别。

扶玉秋正惬意享受着灵壤带给自己的舒爽,并未发觉那占风铎的声音已经消失。

外面的雷霆暴雨也毫无动静,云雾都像是冰山般被冻结住。

直到一声焰火绽放的声音陡然响起,差点将扶玉秋惊得一头栽下去。

他勉强把自己“栽”稳,抬头看去。

云雾中冉冉升起一道焰火,穿透一朵云,轰然在大殿中央炸开。

火光四溅,似乎还飘散着细绒似的白絮。

这朵焰火炸开得太漂亮,扶玉秋本就喜欢焰火,看到五彩斑斓的璀璨光芒,眼睛都亮起来了。

扶玉秋孤身在闻幽谷待久了,总是喜欢自言自语,此时看到这么漂亮的焰火,一时没忍住,叨逼叨地啾啾道:“太好看啦,再来一个吧。”

高高兴兴地啾完,扶玉秋立刻面无表情,唾骂自己。

“再啾就扇你。”

他正自言自语着,伴随着声声焰火炸裂的声响,一声低笑突然在耳边响起。

扶玉秋茫然转头,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双漂亮的金瞳中。

那人近在咫尺,眸子温和地看着他——扶玉秋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旁的云收正跪着恭敬行礼。

外面已雨过天晴,阳光倾洒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

那手指缓缓一点白雀脑袋上的一绺红翎,语气中全是温柔的笑意:“你也觉得这焰火好看?”

扶玉秋被点的身子一晃,艰难“栽”稳了。

云雾萦绕中,一个雪白衣袍的男人正端坐云椅上,长发只用一条青色发带松散绑着,披散在落地衣摆之上,好似倾泻在云雾中的暗流。

男人羽睫微垂,袖口绣着金边暗纹,裹着素白手腕搭在玉石桌案上,尊贵之气浑然天成。

云雾从男人身边流过,似乎都缓了几分。

扶玉秋歪着脑袋看他。

这就是……

仙尊?

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三头六臂威武霸气凶如虎狼壮似狗熊,相反还有点好看?

——能让扶玉秋这种厌恶人类皮囊的脸盲称赞好看的,三界绝无仅有。

因为仙尊的出现,周围遮天蔽日的云雾缓缓散去。

那焰火声依然响着,扶玉秋的心思都在这突然出现的仙尊上,余光随意一扫,突然察觉到有点不对。

大殿中央燃放焰火的东西,并不是闻幽谷扶玉秋看惯的火岩石,也不是入世后风北河带他去看的火药箱子。

焰火下方,只是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奄奄一息跪在血泊中。

他挣扎着用力往手臂上一拽,好似拽下了什么东西,空白的指尖凭空出现一根带血的翎羽。

那人捏着翎羽,将为数不多的灵力和生机注入翎羽中。

“砰”的一声,翎羽腾空炸开,绽放出火光和血光交织的焰火。

扶玉秋浑身一僵,不着痕迹打了个寒颤。

方才那少年所说的“黄鹂颜色漂亮,放出来肯定好看的很”……

就是这种用灵力和生机炸开的血焰吗?

浑身温润之气的仙尊垂着头,漂亮的瞳仁好似古潭之水,幽深宁静,饶有兴致地欣赏焰火。

发觉白雀像是被吓傻似的,他轻轻一笑。

白雀胖到没脖子,仙尊素白的手指只能勾着那嫩黄的小小尖喙,轻柔又强势地让扶玉秋仰起头来。

扶玉秋明明不觉得恐惧,但被这只温暖的手贴着尖喙,他竟然无法控制地浑身发抖,脑袋上一绺红羽抖得几乎要掉了。

仙尊的金瞳中倒映着还在不断绽放的血焰,声音轻缓,带着旁人学都学不来的雍容尊贵。

“不是说金光草开了花吗,这朵瞧着怎么那么像雪球花?”

扶玉秋一怔。

仙尊笑着问:“小殿下,我的金光草呢?”

扶玉秋:“……”

在、在肚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