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西南方的一个角落里 有两个并联的摊子摆放在一块。一个摊子卖好看的花草,一个摊子卖鱼干。两个摊子共同的特点呢,就是摊子前都没什么人,反道是对面摆着的摊子前门庭若市。 正巧这一片摊子,位置都是固定的,年年摆在一处,大家都很熟。这两位便是如此。 左右没什么生意,卖鱼的金摊主和卖花的银摊主,便搬了一板凳坐在一处。磕着瓜子聊起对面生意红火的摊位来。 “你说说,这都多少年了,对面李老头摆的破烂年年都如此畅销,这世间还是傻子多啊…” 金摊主指着斜对面一方卖首饰的摊位吐槽道。 “那可不,现在的凡人啊,就喜欢那些神神秘秘的破烂,花高价买回去当宝贝似的供着,哎,可怜我的花花草草咯,每年都卖不出去多少…” 银摊主亦是出言附和。 “你就别说生意差了,你有我生意差吗,你看看我每年摆摊,珍藏的鱼干卖出去一条了吗?” 想起每况愈下的生意,金摊主叹了口气。 “你生意差怪谁,看看你写的价格,别人卖论斤你卖按条,有人买才怪!” 银摊主指着桌子前摆的告示牌,示意他自己看看。 告示牌写着“漂亮鱼干,十块一条,不买勿碰,谢绝还价。” 牌子下方还贴心的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鱼干。 “我价格怎么了,这是我最后的倔强,我是不会降价向市场妥协的,哼…” “不买是那些人没眼光,卖不掉我自己摆着好看。” 金摊主听到这就来气,顿时瓜子也不磕了。自己定的价格不看也知道,他心里清楚的很。只是被老友戳到痛处,他现在有一丢丢生气,决定暂时不理这个老不休了。 须发皆白的老人家将手中瓜子往隔壁俊俏公子怀里一塞,便搬着板凳从他那挪回了自己那。 末了,还伸出手来扒啦了一下面前银光闪闪的小鱼干。全程木着脸,显然是生气了。 “哎…哎!你看你,又是这样。” “……” “别不说话啊,池渊,你说你堂堂一个掌门,怎么这么小气呢?” 还是不理,无奈之下,银摊主只得使出杀手锏。 “再不理我,我就去告诉你大徒弟…说他师父每次失踪都是来这卖鱼干来了!” 还是没反应,他也不急,只是在心里默数三,二… “好哇,你去说去啊,反正咱俩宗门隔得近,堂堂百草宗的太上长老蹲在这里卖花草,看谁更丢人…” 果不其然,还没等到一,老友就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激将法真好用啊。再次感叹一句。 “哦,我倒是不要紧,就是你被发现的话,这唯一能偷懒的机会了就没有了…” 对比金摊主,银摊主倒是颇为淡定,一边打开扇子扇风一边凉凉的讽刺他。 “你…你…你,老不休,大把年纪还装嫩,来打一架,输了就给我道歉…” “我不跟你打,免得人家看看说我欺老…” 银雪坐在凳子上不动如山,任池渊如何拉都不起来,二人就这般斗起嘴来。 “银老头,你说谁老?你比我还大两岁,老不休!不要脸!来打一架!” 这二人是旧相识,每次都要吵上一架,周遭的老板们都已经习惯了。即使这边动静大的摊子都快掀了,依旧该干啥干啥。 而被神秘声音诱惑着过来的谢莓就没这么幸运了。 “那个…” 谢姑娘站在告示牌前,弱弱的打着招呼,自然是没人理她的。 只见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俊俏青年扭打作一团。二人倒也默契,皆避开了摊子。其他地方都很乱,唯独这摊子上摆的花花草草还有鱼干啊,都整整齐齐的放在上面,不像地上,瓜子撒了一地也就罢了。板凳侧翻过去,还少了一条凳子腿。 这个打斗场面还真是似曾相识啊… “那个…打扰一下…我想买东西…” “……” 没人理她。两个摊主还在打架。 奇怪的是,刚刚那道神秘声音把她引过来,在半途就消失不见了。兴许是她听岔了。 “算了。佛系买东西。” 她也不纠结,就直接在摊子上看起东西来。集市里的天空很暗,摊子上摆着的小银鱼正在闪闪发光啊,鱼干都那么漂亮,真是太好看了。 就是这长相好像有点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抓起一只放在眼前仔细一看,顿时灵光一现。 啊,来了,这是能开灵智的好东西,银鳕鱼啊。族中书籍记载,这种鱼因为自身功用,被人妖两族过度捕捞,早在五百年前绝迹了。看这鳞片,还是五彩银鳕,很珍贵了啊! !!!这里居然有一堆,还这么便宜。这一定是上天赠予她的机缘,不能浪费了,当然是买啊!果然她的运气没有离她而去,值了。抬眸一看,嗯,那两个人还在打架。没发现她的存在。 那就先挑一点,等他们打完了再给钱好了。正好小白需要这个,小白那么聪明,吃了这个,应该很快就能化形了,想想就为它开心。 刚挑了几个长得眉清目秀的鱼干拿在手上。先前的神秘声音又来了,“救救我…救救我啊…” 只是这次声音更近了,好像就在地下…地下?谢莓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再仔细听了听,发现还真的在地下。 她在摊子前蹲下,循着声音大概确定了位置。掀开桌子上盖着的红布一看,发现了桌子底下藏了个透明的玻璃酒坛… 里面泡了条…迷你人鱼。长得很可爱,头发像海藻一样,鱼尾上的粉色鳞片在一片清澈里闪着细密的光,正闭着眼睛,手握着一块小贝壳在祈祷:“呜呜…救救我…救救我…” 许是被她掀开布帘的动静惊扰到了。人鱼睁开了眼睛。与她怔愣的目光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