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门房回道:“那焦大猖狂,上次三爷教训了他,便安生许多,再也不吵吵闹闹了,大爷每个月还多给他一两银子的月例。”
说到月例,门房显然眼中艳羡,一个月一两银子,一年就多了十两,小日子定然过的更加舒畅,那酒肉也能多吃些。
“好好办事,有功于府里,自然有赏,若是见了什么偷奸耍滑图谋不轨的龌龊事,定要上报于主子才是好的,懂吗?”贾珏有心叮嘱,便多说了几句。
“是,三爷。”两个门房定声遵命。
其中一个小厮带着贾珏入内去找贾珍,到了内门便让一个丫鬟与他引路,去往内大堂。
宁府的设计与荣府不同,荣府规规矩矩,又因为人多,都是四方方的院子,宁府要宽敞许多,两侧的草田花圃也更大些,正是秋季,院中秋菊朵朵,月季袅袅,香气随风而来,沁人心脾。
“珍大哥在哪呢?”贾珏问上茶的丫鬟。
“回三爷,刚接了张太医来给大奶奶瞧病,这会儿正在太太房里说话呢。”丫鬟回答。
内院不便进入,贾珏就在内堂里等着,让丫鬟去请贾珍。没想到这侄儿媳妇还是病了,只是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事儿他又管不着,虽然平时也看些千金方、《脉经》和《黄帝内经》之类的,不过那都是为了更好的修炼,望闻问切,估计也就只会看和问,病因、病理和会方他是一点也不会让他治病,治死人的几率更大。
“灵明来了,不知道找大哥何事?”贾珍从内院出来,进到内堂问。
“珍大哥,最近兰儿也跟我练剑,却少一把剑,你也知道,原先留下的那些也就剩破铜烂铁,用不得了,不知道珍大哥这里可有好剑?”贾珏开门见山,也不废话。
“原来是为这事。”贾珍仔细打量一眼贾珏,他自觉有先祖之风,气度不凡,身形魁梧,这个弟弟看上去体量与贾琏有些相仿,还没长成,想不出怎么有那样大的力气,那是顶梁柱门柱,百年多的树木做的,虽然经历多年,可是维护的很好,没有蚂蚁之类的啃食,这臂力可见神异。
“正巧我有个朋友,乃是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曾作赌赢了他一把宝剑,说是偶然得的,样子倒怪,却削铁如泥,如今正好送你。”
贾珍随即让人去取宝剑来,既然来了,他自然不能让贾珏空手而归。
趁着下人去取剑,贾珏便说起问起秦可卿:“刚才丫鬟说荣哥儿媳妇病了,可要紧?让太医瞧了没有?”
“有劳灵明挂心了,已经找名医看了,估计用了药也就好了。”贾珍脸色明暗变换,心道这丫鬟真多嘴,又跟贾贾珏扯皮几句,转移视线。
“珍大哥且宽心,既然用了药,又是名医,自然药到病除的。”贾珏表面和气,心里却生了杀气,莫不是这贾珍真的爬灰,那说不得自己要清理门户。他的道德观念里,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借灵明吉言。”贾珍神情平静了几分。
剑取来了,剑鞘真是一般,灰不溜秋的,感觉像几百年没洗澡的样子,剑柄倒是能看,润玉镶嵌,雕刻古篆虎头。贾珏看了眼贾珍,心想这家伙不是在糊自己,你当我不认识青铜?他抽出剑,形制古朴,上面有规整的方形花纹,娘希匹的竟然是一把绿黄色的青铜长剑。
他问贾珍:“这剑,真的削铁如泥?”
“初见时候我也不信。”贾珍随即让人去取来一把剑,说这是他的佩剑,也不多说,接过贾珏手里的剑便劈上去,两剑相接,“当——”的一声,铁剑直接被劈断,青铜剑却毫发无损。
“果真是宝贝。”贾珏眼睛一亮,拿着剑就到院子里耍了两招,剑风呼啸,带着破风的嗡鸣,捡到宝了。
“多谢珍大哥。”
“灵明客气了。”贾珍不以为然,再削铁如泥也是丑逼,以前都不带摸的,放在库房里想都想不起来。
贾珏却十分高兴,摩挲剑身,细看之间发现剑上有古篆“白露”二字,练过各种字体的他看得懂,惊喜道:“真是巧了,今日正是白露,这剑也叫白露,秋属金,金色白,白者露也,露降而始生寒气,自然而然。”
剑最重要的是什么,不久是锋利和凌寒,白露之名最为贴切,正是相交之处,暗合太极,这名字起的妙。
就在贾珏说完最后一个字时,白露剑竟自生光芒,浑身绿黄褪去,变成一把色如霜雪、散发莹白色剑芒的宝剑,剑柄上镶嵌着晶莹的淡蓝色八方宝石。
“哈哈,好宝贝,好宝贝。”贾珏喜不自禁,大笑起来。
一旁的贾珍就没那么淡定了,这是神剑吧,可现在他又不能要回来,一脸苦逼的看着白露剑,悔恨,想飙血。
贾珏自然也注意到了,不出点血怕是难拿走,对贾珍说:“珍大哥,也不叫你为难,我拿了剑,一会儿让人送来两千两,你看可好?”
“兄弟之间本不该如此,可这宝贝原我也最爱,今日就忍痛割爱,给灵明了。”贾珍表现出一副自己最疼爱的妾要送人的表情,感觉伤心欲绝。按理说贾珏不该有这么多钱,可贾珍不管这些,两千两,白赚啊。
贾珏一阵恶寒,卖皮的,这货刚才还把它当破铜烂铁来着,早知道价格再低点。
他又道了声谢,便借口离开,让寐云取了银子,差李贵送给贾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