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是快手快脚的给言夙倒了一杯茶水——这些都是福利院里难得有人来时才用来招待的,也不是什么好茶叶,汤水有些浑浊。
言夙却并不太在意,只是看着活动室里正乖巧地聚在一起、偶尔偷看自己的十多个孩子。
——老人家换衣服,他总不好在屋里呆着。毕竟老大爷只是脚腕崴了崴,并不需要人帮忙换衣服。
虽说言夙好看,但其实女孩儿也不太放心让陌生人跟弟弟妹妹们待在一起,只是他们这里虽是两栋楼,能招待“客人”的地方却是不大。
而她,还得去做早饭。
她倒是还能忍一忍,可是小一些的弟弟妹妹却不行。
她也只能咬牙交代几个大一些的孩子照顾好弟弟妹妹,自己赶忙接着去看火。
好在老大爷和男孩很快过来了,叫她能放下心来。
言夙看着男孩扶着老大爷一瘸一拐走进来,连忙伸手扶了扶,而刚刚在室内一角呆着的孩子们,也大的拉小的涌了过来。
口中或是清晰明快,或是迟缓含糊的喊着爷爷。
但不论他们的声音是怎样,双眼之中却满是对眼前这位老大爷的孺慕。
老大爷挨个摸摸头,表示自己没事,让他们自己去玩。大一点的孩子都知道他是摔倒了,有些担心,但是又要照顾弟弟妹妹,要懂事,也就只好拉走了小弟弟妹妹们。
言夙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老爷子坐到椅子上,也示意言夙坐下,看到他的目光,慈爱的目光也在孩子们的身上逡巡了一圈。
还是没忍住叹一声:“都是些可怜的孩子。”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并不想打扰那些孩子,且随即便收敛了这些情绪。
“小伙子是哪儿人啊?叫什么啊?我姓夏,你叫我老夏就行。”老大爷笑笑,揭过自己刚刚的失落情绪,开始跟言夙闲话家常。
言夙:“……”
他一路来就为自己的身份思索过对策,倒是想过自己是什么深山老林之中被收养的孩子,第一次出山,所以没有户籍。
可是,他一说不好山林位置,二也怕这些人较真的去当地查找——哪怕醒来时间短,可越是了解当下的科技水平,就越是清楚,敬业的人民警察他们是真的干的出来这个事儿。
索性,言夙只能“故技重施”。
他摇了摇头:“我叫言夙。”
“别的都不太记得了。”
倒也不好一直说自己在山里,毕竟他在小镇的露面不但有监控记录,也有人会记得。言夙即便能抹去监控记录,也不能去更改那么多人的记忆。
不过这会儿也不用说的那么细致,等被扒出来,再说自己想去问问有没有认识自己之类的。
——为了这,他哪怕是走的山路,也没紧赶慢赶,省的赶路时间对不上。
但就这一句不太记得,就已经让夏院长皱了眉头。
他看着言夙的面容,倒没有非要看出他说谎的痕迹的意思,他只是想,看这样子言夙说的是真的,那他是伤着哪里呢?
夏院长询问,并且表示要不要自己给他看看。
装失忆这事儿,言夙可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他只是失忆,不是失了智,这个点他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言夙示意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而且不论是认字还是思考,大体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很多问题想不起来。
而且身上也没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
——总之就是身份证、手机什么的都丢了,除了一身衣裳。
夏院长的眉头越走越深,要说,人家帮了自己,现在言夙遇上麻烦,他也该搭把手。
可是,他哪有钱送言夙去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