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差一刻,战场上的局势便是千变万化。垣澈只得先行奔赴战场。
垣澈一走,长洢就有些恹恹的。
沉山汛笑道:“殿下不用如此,阿澈早些平了战事,便能早些回来与殿下相见。等敬善皇后的孝期过后,就是我们沉山府铺天盖地的大喜事了!我可等着喝喜酒呢!”
长洢心里不好受,在长亭里愣愣站了半晌,蔫耷耷骑着子衿往回走。沉山汛一路将她护送到宫门前,潭清已在北阙门外等着了。
长洢下了马,道:“汛叔。”
沉山汛与沉山王同辈,论辈分长洢也应唤他舅舅,但一向都随垣澈唤他汛叔。
沉山汛过来,她往子衿背上拍了拍道:“子衿你带回沉山都府去。它向来自在惯了,喜欢四处溜着吃草料,肯定不喜欢宫里的马棚。”
沉山汛道:“殿下许久不曾回宫,在宫里恐怕也住不惯,但若让殿下住沉山都府,又不合礼制。少不得要殿下忍耐几日了。都府内一应事务都是臣主管,殿下在宫里缺什么,或有什么事,只管叫人来沉山都府。”
长洢点了点头。自从她回宫奔丧,一直住在回酒的尚善殿。潭清扶着她回到尚善殿,滁帝身旁的大内官那海正在殿内等着传旨。
潭清跟长洢一同住在宫里,这些时日已经将宫中的人都认得差不多,迎头见那海站在殿上,忙小声提醒道:“殿下,那海是陛下身边的大内官,若是来传陛下圣旨,殿下应跪接。”
回酒也从殿内迎出来道:“阿姊,父皇让那海翁翁来传话,已等了你许久了,快行礼接旨。”
长洢站着不动。
那海含笑摆手道:“陛下说了,只是几句话,两位殿下不必拘了礼。”
便面向长洢道:“陛下说,三公主往后要在宫里长住,住在四公主这里,姊妹之间亲热是亲热,只是两位公主挤在一个宫里终究是不合规矩的。宗政寺早已命人将尚善殿东旁的落英殿收拾出来,还请三公主移驾,搬到落英殿安住。”
长洢道:“陛下没说要召见我?”
那海不知她是何意,稍一斟酌,面上露笑道:“陛下政事繁多,眼下又添了南昭战事,想是一时还不得空召见殿下。殿下若有话与陛下说,老臣虽是个蠢材,传话的差事倒还能当得。”
毫不夸张地说,从小到大,她与她的这位天子父亲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一出生就被关在了斋宫里,滁帝没有来斋宫看过她一回。
后来她离宫去了沉山府,父女相隔万里,更是无话可说。她回宫到现在,滁帝也没有单独召见过她,仿佛她回不回来没有什么两样。
长洢漠然道:“不用劳烦大内官传话,我无话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