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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快速度把袋子丢进门内,段宜娇回到祁昀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重重放下。

她靠在门边静了半晌,莫名觉得刚才那样的场面,竟然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不过他俩现在,的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

祁昀点燃了烟,坐在一边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新闻播报的声音响起,打破一室沉寂。

段宜娇看过去。

缭绕的烟雾模糊了祁昀侧脸冷峻的轮廓,显得情绪神秘莫测。

他长腿交叠,淡声开口:“我从不知道你还有个小姨。”

段宜娇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她之前一直在泉城生活,没怎么回来过……我以前也很少见到她,是那件事……”

说到这里,她别开目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件事之后,她才把我接到了泉城。”

祁昀眼皮微掀:“泉城?”

“……嗯,上了大学我才来的泽城。”

祁昀关了电视,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声被淹没在沉默中。

空气蓦然凝固了好一会儿。

段宜娇动动唇,缓慢坐到祁昀身边,试图打破这样的僵持,却见男人似笑似讽地捏了捏鼻梁,身子往后微仰:“我大概是疯了,后来居然回来找过你。”

祁昀一句话落得平淡,却平白激起了段宜娇心头更深的波澜。

她喉咙一哽:“……什么?”

“本想告诉你,我说服了家人,你可以跟我回泽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你想要的未来,我也可以给你。”

他声音定了定,一字一句:“可是你没有等我。”

“……”

段宜娇忽有些手足无措。

男人薄唇开合间,段宜娇居然依稀将最后两个字的口型,与过去的残影重合在了一起。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那时他站在雨中,对她说的是——

“等我。”

本以为祁昀回来是想让她知道后悔,可是下一刻他却告诉她,他曾那样真挚而坚定地,想要给她一个未来。

可她这么多年,从不曾知晓。

……

难受的情绪几乎将整个人淹没,段宜娇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嗫嚅着说:“对不起——”

话音停下来,她眼神闪了闪,欲言又止。

祁昀没有说话,轻轻掸了掸烟灰,等待下文。

衣摆的布料被捏出层层褶皱,好一会儿,段宜娇才松开咬得发白的唇瓣,试探道:“那现在,你……”

刚开口,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嗓音不断在颤。

她想问,那现在呢?他们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如果他现在还允许她待在他的身边,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还对她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

“段宜娇,人不能总在等待。”

祁昀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毫不客气地冷硬打断。

段宜娇怔忪片刻,眼底蕴藏的光亮倏然暗下。

是啊,都过去了,少年的爱意明明是被她亲手撕碎,践踏在地,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提重来?

就算后来仍有念念不忘,时间也总能冲淡一切,凭什么他会以为他还留恋他。

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即便那个时候,她别无选择。

祁昀神色岿然不动,将最后一截烟捻灭,“看来你这些年过得确实不太好。”

段宜娇没有回答,当做默认:“你呢,过得怎么样?”

“拜你所赐,过得很好,”祁昀眼神平静反问,“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缺什么吗?”

“……”

确实,以他的身份背景,金钱,地位,以及女人,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而她只是他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去,也许算是他无数段过去里稍微特殊一点的存在。

被他恨过,如今却可以肆意玩弄的存在。

有那么一瞬间,段宜娇几乎想将过去的所有告诉他,可她张张嘴,刚想从回忆说起,触碰到那些画面时,心脏却忽然像是被攥住,尖锐地疼到发慌。

……又是这样。

画面如书页般迅速从眼前掠过,窒息感如蛛网将她层层收束,段宜娇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一片,背过身,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大脑短暂地陷入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到发麻。

她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却忽然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段宜娇。”

双手忽然被另一只干燥的手掌握住,体温自皮肤渡入神经,段宜娇听见自上方传来的声音,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嗓音却落得耐心而平缓。

“——深呼吸。”

“……”

短暂失去行动能力,她任由自己被凛冽的气息包裹,有些绝望地闭上眼,平复呼吸。

——过去那么久,她还是说不出口。

“想出去走走么?”

祁昀垂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