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颜坐在白时月旁边，腰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看着面前根本没有打开的电视。

——完全不敢转头去看白时月。

一开始A大的澡堂是典型的北方大澡堂，没有隔间，洗澡的时候大家都是坦诚相见的。

一直到她大三，A大澡堂才改成的隔间。

彼时她只觉得大家都是女孩儿，我有的你都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会儿白时月不过是没穿内衣，她却窘迫得不行。

毕业这两年年龄增长了几岁，脸皮倒是变薄了。

只是——

原来在白时月认知里，已经和自己熟稔到见面可以不穿内衣了吗！

白时月似是没有注意到倪颜的不自在，她靠在沙发上，与白日里干练的风格不同，姿态慵懒。

手机上点开外卖软件，她看向倪颜：“想吃什么？”

倪颜想了想。

最近吃楼下面吃得她整个人都快成一坨面了，那家店招牌又是清汤面，没什么油水。

她现在非常想吃，重油重盐的东西。

不知道白时月会不会嫌这些玩意儿不健康。

她想转过脸去看她，转到一半又硬生生地瞥了回来。

一天没怎么喝水，喉咙有些干。倪颜舔了舔唇，试探着开口：“串儿……？”

“嗯，可以。”白时月说，“喝啤酒么？”

倪颜眼睛亮了亮：“喝！”

怕喝多了耽误上班，倪颜已经很长时间没喝过酒了。

吃串儿么，喝少点。

白时月点上外卖，两人一时无话。

助理发来一份文件，扫了一眼，放下手机起身去给倪颜倒了杯水。

“谢谢。”

白时月看着自己，倪颜捧过水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白时月把遥控器递给倪颜。

“我处理点事情，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先看会儿电视。”

倪颜点了点头。

白时月拿起在一旁放着的平板，收了那份文件看起来。

坐得久了，倪颜忍不住想动一动。

白时月那边没了动静，倪颜忍不住看过去。

睡裙很长，白时月屈膝坐在沙发上，睡裙可以把她的腿包裹住，只露出纤细的脚踝和白皙纤巧的脚。

指甲剪得整齐干净，脚趾长，圆润饱满又骨节分明。

平板被她放在膝盖上，纤长的手指不停地在上面点着。

她微微低着头，长卷发柔顺地垂下来，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从倪颜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光洁饱满的额，还有精致漂亮的鼻尖。

松散的长发挡住了胸口，倪颜放松了下来。

这几天连续加班，她确实有些累了。距离外卖送到还有些时间，倪颜往后坐了坐，靠到沙发背上，瞌上眼休憩。

白时月处理完文件，放下平板，伸手揉了揉眉心。

她向一旁看去。

倪颜靠在沙发上，头偏向另一侧，呼吸声轻缓均匀，像是睡着了。

白时月抱膝，侧着脸轻轻靠在膝盖上，一双凤眸静静地望着倪颜。

片刻后，她起身，去房间里拿了一床薄毯，轻手轻脚地盖在倪颜身上。

倪颜的睫毛很长，又很翘，秀气的鼻尖小巧精致。

脸上没有带妆，皮肤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

她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本来睡着的倪颜忽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