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欲情故纵(1 / 2)与狼谋欢首页

姝楠赤着脚,长袖松松垮垮地半吊在手臂上,大片的光线投在她前襟,羊脂玉般透明的肤色泛着晶莹剔透的光,光线里,她圆润白皙的肩膀格外晃眼,妖娆的幅度摄人心魂。

汉白玉堆砌的浴池仍在冒着热气,熏着水中花瓣,散出迷人的芳香。数米高的轻纱飘飘扬扬,忽上忽下,勾勒出一副香艳旖旎的春色。

李砚尘目不斜视,像在观赏一个美丽的花瓶,片刻后,似是对她完美身段表示赞赏,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

换一个人站在那里,或许画风就变成了猥琐。所谓“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被李砚尘体现得淋漓精致。

姝楠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嘲讽道:“叔对女人,当真是见多识广。”

见她站着没动,李砚尘主动上前,如那日一样自顾自抬起她的臂膀,撒药包扎,一气呵成。

“谬赞,要不怎么说我是奸臣呢?”似乎没把她的讽刺当回事,男人一脸没所谓的行头。

这次他撒药的力度非常轻盈,处理细致,并不像之前那么粗鲁。

姝楠微愣。

“拿着。”撒好药粉后,李砚尘将药包递给她。

她用右手接过,指尖与他被草割伤的手掌相触。

像毛毛虫爬过,李砚尘顿了顿,继续专注地缠纱布。

姝楠望着他一动不动的睫毛,心道这又是什么伎俩,怀柔政策?亦或是捧杀?

李砚尘用纱布顺着她白皙的胳膊饶了几圈,漫不经心问道:“你说如果可以,愿意为本王卖命?”

姝楠抬眸,听他继续:“你能为本王做什么,不妨说说?”

两人用目光对峙,见她不语,他也不急,颇有耐心地等着。

静默片刻,姝楠终是开口道:“皇叔是真的关心侄媳的能力呢……”

她顿了顿,轻轻垫起脚尖,凑到他耳畔吐气芬芳,“还是对侄媳见色起意?”

她柔软的身子几乎就要贴在他身上,却又若即若离隔着一纸距离。李砚尘比她高,只消稍稍垂眸,就看见了她圆润的幅度。

沐浴过后,两人身上都弥漫着香气,此番这两道不同的气味正飞块地暧昧交织着。

李砚尘僵住。

不可否认,这女人就是有那个魔力,撩得起他内心深处的猛兽,让他浑身燥热,让他想抱她,吻他,狠狠将之揉碎……

姝楠点到即止,在他眼中冷气骤然射向她时,果断抽离,若无其事转身自衣架上拿过外衫,甩手披上,最后再弯腰穿上鞋。

李砚尘两手空空,看她在自己面前万分妖娆,看她在自己面前躬身穿鞋,那样的幅度……真他娘的操蛋。

饶是他心中早已洪波涌起,面上却不动声色,停留片刻后顺势坐到椅子上,悠悠开口道:

“你一口一句皇叔地喊,本王怎么没觉得你有多想嫁给皇上呢?”

姝楠直言不讳,“强取豪夺的和亲,有几人愿意?”

“成王败寇,”李砚尘纠正,“你是被自己国家送来的。”

她冷笑,“所以,强者就可以为所欲为?”

为了引一个人出来,就要抓她无辜的老师?

就可以用手腕般粗的铁链束缚在那黝黑/逼仄的牢房里?

姝楠心中有怒,生怕再看着他会忍不住一掌劈过去,只得侧头望着别处。

“这世道,本就如此。”李砚尘从容道,“为何不是太渊皇族去别国当质子?因为太渊足够强大。为何是你呢?因为北辰败落,于是你便沦为了鱼肉认人宰割。”

“所以,”李砚尘起身,“你怨错对象了。”

他既笃定她是个为国为民为自哀自怨的困兽,她便对此不做任何解释。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

“本王只是好奇,”他站在她身侧,语气不轻不重,“那年我出使北辰,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你也不像是不受宠的公主,为何会被推来和亲?”

姝楠心头一颤,背对着他,听不出情绪说了句:“时运不好,遇到的人,没几个是好的。”

李砚尘笑了,“你这话特指本王?”

“不是。”姝楠言简意赅。

他追问:“那是为何?”

她说:“兄弟姐妹排挤,于是我被他们合伙献给了你们。”

李砚尘撩眼看过去,“排挤?”

“对啊,”姝楠真假参半,声音平缓毫无起伏,“本想含笑合群,奈何孤独成性。”

不论年幼的孩童时期,还是那五年在纵横世家,身在人潮,却仿佛与世隔绝,不主动靠近谁,也不让别人靠近自己。

她这一生时运不好,遇上的人总没几个是好的,每当鼓起勇气想主动靠近谁时,结果都是遭到对方最恶意的报复。

每念及此,她都感到锥心之痛,久而久之她不愿意与人交流,如此既能免于虚与委蛇,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时运不好,遇见的没几个好人。

本想含笑合群,奈何孤独成性。

李砚尘听罢,撩眼看了她好几次,良久不语,似乎在斟酌其中的可信度。

“听起来怪可怜,”他说,“让你卖命,显得我多不会怜香惜玉。自今日起,本王不会再试探你,更不会主动为难你。”

“只要你安分守己。”李砚尘补充道。

此人素来奸诈狡猾,姝楠不敢信,转身问他:“不让我做什么?”

李砚尘笑了,“全天下的人都说我是奸臣,整个太渊都在我掌控中,用得着你为我做什么?”

你才是最狂野的人!姝楠望着他,没说话。

李砚尘双手背在后面,忽然微微躬身,脸庞擦着她右侧的发丝,轻轻一句:“还是说,公主殿下期待本王对你做点什么?”

近五年绝对没人有机会离她右耳这么近,即便以前有人在她右耳说过话,她也绝对听不见。

而就在刚刚,李砚尘极具挑逗和玩味的话,就这样传进了姝楠的右耳,内容是什么她没往心里去。

只是那声音像清脆的风铃,带着勾人心弦的动听。

一时间,她像失明的人乍见天光,像卧床不起的人能在草原上狂奔,好奇、亢奋、欢喜和美妙……各种感觉汇于大脑,使她感受到了右耳的叫嚣。

八岁之后,姝楠的右耳便再没有听见过声音,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又能重新听见了,哪怕只是刹那,她也能感受到右边的神经传来的兴奋。

李砚尘被她嘴角扬起的笑怔住,不是逢场作戏,不是强颜欢笑,也不是冷嘲热讽。

少女般的微笑如山花烂漫,如微风涌动,带着甜,透着媚。

他似乎觉得,这才应该是她最原始最纯真的模样,而不是惯用有恃无恐和凉漠来伪装自己的强大。

李砚尘以为她这笑容是因为他刚才的话,看她的眼神更深,等着女人接下来会有什么的举动。

恰在此时,李叙白的声音自外面响起:“姝楠你好了没,赛马的回来了,他们在江赣阁比毛笔字,快随朕去瞧瞧。”

她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方才笑过,江赣阁?听见这三个字,姝楠若无旁人似的去开门。